我冷笑道：「沈圖之，你長本事了？不去上學跑來酒吧鬼混。」

此前慣得沈圖之太多，他看到我，神色并無太多波瀾。

他反而大大方方地招呼：「喲，哥你也來啦，來來來一起喝一杯！」

誰知這一句「哥」，叫嗨了旁邊的男人們。

「哇，是沈少的哥哥啊！哥哥穿西裝好性感！」

「哥哥，坐我旁邊好不好？」

他們說著就站起來要招待我。

沈圖之聽到并無阻攔的意思，反倒一臉玩味地看著我，似乎在等我的反應。

我擰了擰手腕，手指關節聲「咔咔」作響。

「想要哥哥陪你們，行啊。」

我龍王歪嘴邪魅地一笑：「那今晚全場醫療費由本哥哥買單！」

方才還眉開眼笑的男人們，一聽就變了臉色坐了下來。

「要麼趕緊滾，要麼就坐在這里等著挨我的打！」

隨著我放下狠話，我一把掄起桌上酒瓶摔碎在地上。

男人們見形勢不妙，尖叫著跑了。

沈圖之卻淡定道：「沒勁。」

他醉醺醺地道：「我變成這樣不正是你所期盼的嗎？」

我心里一驚，這小子怎麼開竅把我看穿了？

沈圖之苦澀地笑了聲：「果然，你連敷衍的話都不愿跟我說。」

「不是……」我決定現編，「哥哥只是見你喝這麼醉有點震驚，你到底怎麼了？」

我在他身邊坐下，試圖安撫地摟住了他的肩，并給自己倒上一杯。

「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你只是還年輕容易鉆牛角尖，來跟哥哥訴訴苦，什麼心里話都說出來。」

我正努力地給沈圖之灌下迷魂湯，包廂的門被人推開了。

向青寧推進門，目光掃到我手中酒杯時，眸子染上了幾分怒意。

「沈涵之，你身體剛好就跑來喝酒，不要命了嗎？」

沈圖之茫然地看向我：「哥，他是誰？」

隨即，他又帶著哭腔捧住我的臉：「哥，你身體怎麼了嘛？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正要解釋，他忽又緊緊地抱住我：「哥，你可千萬別死啊，你死了我可怎麼活啊？」

我被沈圖之嚇出了一身尿意。

纏在身上的沈圖之怎麼都推不開，我朝向青寧做了個口型：「救我。」

13

去廁所的路上，向青寧一直跟著我。

我有些心煩意亂：「能不能別跟著我！」

「不行。」他說。

他忽然湊到我耳邊：「看到旁邊這些虎視眈眈的男人沒？我們要是不假裝一對，他們肯定會湊上來。」

我瞅著這些「名媛」渾身一震，走路時不由得一個趔趄。

向青寧手快扶住了我：「寶寶，好好走路。」

……

一聲「寶寶」差點讓我原地去世。

向青寧一路護送我進了廁所。

我倆站在一排解手，不知出于什麼心態，我往他那邊瞅了一眼。

……

我目眥欲裂。

替我動手術時，他會不會很得意？

就在此時，旁邊隔間里忽然響起了「嗯嗯啊啊」的纏綿聲。

我的大腦炸裂了，連帶著眼珠子都快要爆出來。

就在這時，我聽到我的頜骨發出了一陣悶響……

我……下巴脫臼了。

14

我忙拉上褲子，一邊揪住向青寧的衣袖，一邊眼淚汪汪無聲地朝向青寧指著自己的下巴。

向青寧被我抓個猝不及防，差點尿手上。

他惱著臉，看清我的模樣，終于意會到了我的意思。

他沉默地拉上了褲子。

接下來，他摸索著我的臉半天，終于把我的下巴安了回去……

我倆面面相覷，各自紅著臉。

我打破了沉默：「按我臉的時候，洗手了嗎？」

他迷之沉默兩秒，道：「沒有。」

15

我去洗手臺洗了半天臉。

一旁的向青寧卻是在另一個洗手臺前慢條斯理地搓洗著手指。

刻在 DNA 里的看不爽，讓我開口嘲諷：「喲，向醫生洗個手都看起來那麼優雅。」

向青寧淡淡地一笑：「畢竟沈總剛剛手忙腳亂地抓著我，差點讓我尿手上，也不知道沈總這臉洗干凈沒？」

回旋鏢又到我身上了。

我氣得一轉身，手一揮……

不小心挨掉了我放在洗手臺的眼鏡。

我的那纖細的金絲邊眼鏡墜地陣亡了。

幸好我只是散光，度數不深。

這足以讓我瞧清鏡子中的自己，發膠散了，劉海亂糟糟地挨在臉上，西裝都沾了不少水漬。

我很沮喪，我失去了霸總的光鮮外表。

16

這時，方才隔間里鬧騰的兩個出來了。

一個隨意地洗了洗手就出去了。

一個濃妝艷抹，穿著背心的洗完手停在我面前。

「親愛的，你看起來可憐巴巴的真招人疼，有沒有興趣讓我疼愛一下？」

他說完送來一個飛吻。

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沒好氣道：「沒有！」

沒想到這哥們兒來勁了：「有個性，我喜歡！」

我被點燃了，平時都是我在公司里訓員工，客戶之間也是虛與委蛇，可沒見過這種不要臉找死的。

我正要開口罵人，向青寧忽然摟住我：「名草有主，我的寶寶可不容你惦記。」

那位脫口而出：「這位哥哥長得也好俊，三個人我也……」

話說到一半，他被向青寧目光震懾住了：「沒趣，這麼兇干嘛。」

說完，他終于悻悻地走了。

17

回去的路上一陣沉默。

酒吧的燈光，將我們彼此的影子拉得老長。

回到包廂，沈圖之指著向青寧：「哥，他到底是誰？」

我正要介紹他是我的醫生時，沈圖之又雙眼猩紅道：「你們剛剛在廁所里做了什麼？為什麼去了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