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又將他那突兀炸起的幾根頭發撫順了些，眼神寵溺地打量著他。

而在我懷里的堇川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般，開口道：

「哥，你為什麼要給我找對象？

「你知道的，我只想跟著你。」

堇川眼神天真地看著我，語氣苦澀，十分不解。

我苦笑一聲，拉著小川坐到了一旁：

「小川，你知不知道你昨晚有多危險？」

堇川眼神疑惑了一下，像是沒聽懂我在說些什麼。

我苦笑一聲：「真拿你沒辦法。」

……

「什麼，哥，你真沒騙我？」

滿臉寫滿不可置信的堇川突然震驚出聲。

「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別急。」

我好聲安慰著堇川，示意他坐下來慢慢說。

就在剛剛，我將為什麼要給他找對象的原因都告訴了他。

也包括他昨晚所做的那些事情。

14

此刻，他正滿臉的驚恐與不可置信。

直到看到我肯定地點了點頭，他的情緒才略微緩和下來：

「可是，我不想找對象。」

堇川有些委屈，生氣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心疼。

「我只想跟著哥。」

堇川聲音有些低沉，沙啞。

我靠近他然后摸了摸他的腦袋，寬慰著他：

「傻瓜，以后你總要回自己家的，怎麼能一直留在我身邊呢？」

的確，堇川他現在還不是真正的人類，待在人類世界確實不是長久之計。

或許回到他自己的家才最安全。

作為他哥，我只希望他能夠平安，快樂。

但堇川一聽到我這話，身體仿佛都有些不受控制地震動了一下。

眼神之中盡是傷感：「所以只要我不是真正的人，就不能和你永遠在一起嗎？」

我點了點頭：「我總不可能一直把你留在我的身邊吧。

」

堇川懂了，然后用他那難以言喻的眼神看了我一眼。

隨即拖著沉重的步伐離開了我的房間。

我看著堇川的背影，陷入思考。

小川他，難道真的對我產生了異樣的情感嗎？

那我自己呢？

恐怕連我自己都還沒弄清楚吧。

第二天早上，我像往常一樣叫堇川出來吃飯。

可叫了好幾聲，都沒人回應我。

我疑惑地推開了堇川房間的門，沒有人。

只有一張寫著字的紙條。

堇川說他走了，等他有一天變成了真正的人類再回來找我。

他說只有這樣，才能永遠留在我的身邊。

15

不知為何，看著堇川留下的這段話。

我心中頓時感到一陣陣空洞，像是被人給強行撕開了一道口子。

涼颼颼的風直往里面灌，冰涼冰涼的。

以至于我整個上午上課都是無精打采的。

不知道小川他現在怎麼樣了？

正想著呢，手機提示音卻突然響起了。

會是小川嗎？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解鎖手機，是一條陌生的信息。

點擊進去，是一段視頻。

視頻中，長著魚尾的男子雙手都被束縛著，嘴里還被人塞著紗布。

無論他如何掙扎，都無濟于事。

眼神之中都是驚恐之色，盡管如此，他還在對著鏡頭堅決地搖頭。

像是在警醒我些什麼。

而我則是一眼就認出來了鏡頭前的堇川。

一股莫名的熱血直沖頭頂：

【你是誰？

【為什麼要抓小川？

【別動他，有本事沖我來。】

我強忍著憤怒，用僅存的一點理智編輯出幾條信息發送過去。

等待的幾秒我的大腦都是空白的，講實話，我不確定還能不能再見到小川。

此刻，我好像能更加體會到小川于我的重要性了。

或許他對我來說已不僅僅再是我的親人了。

【堇教授，想救你的弟弟嗎？

【想的話就帶上你的專利成果來我指定的地方。

【哦，對了，過期不候，并且只能你一個人來。

【否則，我可不敢保證你弟弟還能不能完整的活著。】

對方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可我知道，為了救小川，只能聽他的。

我簡短地回了個好，便迅速地沖回家收拾好我所研究的與專利相關的所有東西。

收集，整理，打包，一氣呵成。

這種時候，慢一秒，我都害怕小川受到侵害。

小川，別怕，哥來救你了。

去找小川的路上我的記憶是混亂的。

無數有關小川曾經在我身邊的記憶碎片在我腦海里被動拼湊著。

一塊接著一塊，一段接著一段。

直到湊成了一整塊小川那張洋溢著燦爛笑容的面孔。

他總會笑著問我：「哥，你會喜歡我嗎？」

這個答案，我至今還沒找到。

16

再次見到小川，是在地下陰暗的實驗室中。

長相猥瑣且怪異的孫博士正對著我笑著。

我知道，他是看上了我手中的專利。

「孫博士，專利我帶來了，放了小川。」

看著此刻正全身狼狽躺在污穢蓄水池里掙扎著的小川。

我幾近崩潰。

堇川平日里是最愛干凈的。

連自己衣服上有一點油漬都忍受不了。

如今卻要被人丟在污穢雜亂的蓄水池里。

我很心疼，可我知道，我還得繼續忍著。

因為我不知道面前的孫博士還對堇川做了些什麼。

為了保險地救出小川，我不敢賭：

「專利在這，你沒對他做什麼別的吧？」

我將裝著專利的箱子主動遞了出去。

在一旁注視許久的堇川在看到我主動將箱子遞出去的時候，情緒異常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