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他嘴角晦暗一笑。

「那就好。」

換上棉布拖鞋，商前擰了瓶汽水。

「下個月公司團建，相關的物件你安排準備一下。」

「收到。」

接下來幾天我恪盡職守地做了詳細的采購方案。

商前卻指著我十全十美的采購報表的某處說。

「這里錯了。」

他一臉嚴肅不容置疑。

「帳篷的數量，多了一個。」

「怎麼會呢？一人一個我算得正好。」

我不可置信地抱起電腦要檢查一番。

一雙大手將我的筆記本「啪」地合上。

「我說多了就多了，我是老板你是老板？」

我看著商前不容反駁的冷峻雙眸，默默打開筆記本加了個「-1」。

商前露出了滿意的、肯定下屬的笑容。

18

團建露營當天，商前朝我扯了一個充滿歉意的笑。

他從遠處穿著松弛的運動服走來，少了平日的端莊威嚴。

「抱歉，是我算錯人數了，帳篷少了一頂。」

我心里重重嘆了口氣。

我就說我這麼聰明的腦瓜怎麼會出錯。

為了給足他面子我逞強地說。

「哪有的事？總裁神機妙算，知道我之前喜歡露宿野外，特地給我鍛煉的機會呢！我在外邊睡一夜沒事！」

我輕巧地說著，心里為自己日漸長進的拍馬屁功夫點了個贊。

商前卻驟然黑了臉。

他撇下嘴角。

「休想。」

他說完似乎意識到自己用詞不當，又委婉了些。

「不行。」

他冷了面，極具認真地盯著我。

「凍壞了算誰的？和我一頂。」

說完他忿忿提起腳邊我的那份行李，往他窄小擁擠的帳篷里塞進去。

「進來坐。」

我聽話地跟了進去，在逼仄的空間里，我和商前四目相對。

我自覺尷尬，卻在商前臉上看到一股奇怪的躍躍欲試的欣喜。

「商總。」

回身一看，是齊銘軒手握烤串向帳篷走了過來。

19

哦，原來商前心情突然陰轉晴是因為看到了齊銘軒。

心底一股發澀的怪異涌上心頭。

齊銘軒散著氣泡音搭話。

「商總，您吃。」

我瞥了一眼商前觀察他的反應，卻和商前雙眼撞了個措不及防。

我斂了眸光，垂目不語。

商前對著齊銘軒淡淡道。

「不用了，你先吃，我們馬上過去。」

齊銘軒沒有要走的意思，他將頭往狹小的帳篷里探了兩眼。

「商總，少頂帳篷？」

「是，分到簡塵沒有了。」

齊銘軒面露擔憂。

「不如把我那頂讓給簡塵弟弟。」

我不可思議地看著他訕笑的狐貍臉。

你說你媽呢。

之前見我還一臉冷漠，在商前面前我就成他弟弟了？

商前很快地擺擺手。

「不用了，我和簡塵住慣了。他最近都住在我家。」

「這樣。」

齊銘軒吃了個蔫兒，悶著頭走回聚滿同事的燒烤處。

商前才緩緩起身。

「走吧，我們也過去。」

心滿意足飽餐一頓，我因為明天白天還要開車，逃過了酒桌文化。

商前沒有喝多少，但是整個人看起來暈暈乎乎。

齊銘軒中間隔了兩個人過來拍拍我肩膀。

「弟弟，我喝得有些暈了，車里落了文件可以幫我去取一下嗎？」

車子距離燒烤這邊有段距離，我擔憂地瞥向商前。

齊銘軒察覺到我的目光，又加塞一句。

「工作要用的，商總催得急，團建我也帶上了。我去了他們該說我逃酒了。」

聽到是商前催的任務，我勉強答應了齊銘軒。

商前狀態良好，應該不會有事。

20

取文件回來，吃烤肉的同事都散了，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帳篷里。

除了商前。

我們的小帳篷里沒有他。

我心頭一涼，拿著東西去找齊銘軒。

如我所料，縱使齊銘軒極力用自己健碩的身型遮擋在他的帳篷口刻意隱瞞。

我還是一眼看到躺在帳篷里的商前。

「你做什麼？」

我扯著眼睛向帳篷里望。

「弟弟，為了答謝你幫我拿東西，我送你一個人住，寬敞。我委屈一下和商總擠擠。」

齊銘軒眼睛閃著光，語氣閑散。

猜透了他的心思，我清晰咬字。

「那你還真委屈啊。」

齊銘軒含笑懶散道。

「商總同意了的。」

「是嗎？」

我將信將疑，心中按耐不滿，卻又不好直說我想和商前住一起這種話。

正當我無所適從之際，帳內傳來一聲輕微的躁動——

怪異的悶哼聲。

我驚覺不對，扒下齊銘軒擋在帳前的胳膊。

商前他！

我看著滿臉燥紅、水氣滿眸，在床上扭動身姿的商前，不顧一切地沖了進去。

「你做了什麼！」

我的語氣幾乎是質問。

齊銘軒也許是被我的反應嚇到，也許是見事情敗漏，支支吾吾起來。

「沒，就喝得多了點。」

這哪是喝多會有的反應？

齊銘軒舌尖頂了頂腮幫，眼神亂瞟。

我扛起商前往外拖。

他還想攔我。

我沉眸低語。

「要是不想你做的事全世界都知道，就給我讓開。」

21

此時的商前無比黏人。

我將他放在床上，他貼身過來，長臂環住我。

他意識還算清醒，卻顯然是渾身乏力。

「簡塵，你回來了。」

他口腔呼出的熱氣騷地我耳根直癢。

我一個血氣方剛的大好男兒，哪經受得住這樣的考驗。

「直男」的「直」字一瞬間有那麼點彎下來。

身體該直的地方此刻是一點也不彎。

麻了。

我怎麼也……對男人有反應。

「總裁，我給您擦擦臉，冷靜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