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始終忘不了他當時看我的眼神。
又兇,又奇怪。
他大概是很不喜歡我,但出于禮貌把自己偽裝了起來。
我還是有點自知之明,別為難人家了:「不用你負責,不需要。」
7
我拉著行李箱,在校外租了一間小公寓。
周末,三個室友去幫我收拾了一整天衛生,傍晚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許慎走在最后面,他猶豫了很久,欲言又止。
最后只叮囑了一句:「遇到麻煩給我打電話,我 24 小時開機。」
我點點頭,把門關上。
第一次享受獨處的空間,我自由地在房間里撒歡。
以前不好意思在寢室看的浪漫言情偶像劇,我一口氣連看好幾集,而且聲音外放。
暢飲完狗血,我心滿意足地關燈上床。
出租屋的夜里很安靜,窗簾透出一縷縫隙,月光傾瀉下來。
沒有大黃的呼嚕,聽不見小韓的磨牙,還真有點不習慣。
以往熄燈后,許慎還要去陽臺開夜燈,再讀一會兒書。
不知道今晚照在他書頁上的,會不會是同一種月色?
唉……
想他們了。
但剛搬出來就想回去,好丟臉啊。
我硬忍著,無論吃飯還是上課,都不與他們坐一起。
熬了一個多月,我不得不回去找那三個王八蛋。
因為……
尼瑪我好像是懷孕了啊!
瘋了!瘋了!
我是愛看狗血,可我并不想狗血發生在我自己身上啊!
干嘔到脫力,我半死不活地去醫院做孕檢。
結果被醫生劈頭蓋臉一頓批。
「有沒有常識?臨時標記怎麼可能懷孕!中學的生理課是不是翻墻上網吧了?」
我縮著脖子小聲哼唧:
「可我確實惡心難受啊。
」
醫生問道:「什麼時候開始的?吃過什麼,聞過什麼?」
我仔細想了想:「就前兩天走夜路回家,碰見個變態 A 在大街上亂放信息素。
「太難聞了,回家我就開始吐。」
醫生點點頭:「很正常,排斥反應。
「你的腺體里還殘存著另一個人的 Alpha 信息素,而且很霸道。
「所以你遇見其他 Alpha,就會產生強烈的反應,被迫遠離。」
我傻眼:「一個人的?」
醫生道:「對,就是曾經臨時標記你的那個 A。」
我小聲道:「可是有三個人同時標記了我啊……」
醫生的眼神一瞬間詭異:
「現在的年輕人,玩得這麼野嗎?
「不過,儀器只檢測到了一種 Alpha 信息素,另外兩個沒有成功。」
我紅著臉捏衣角。
「麻煩您幫我開點止吐藥吧。」
醫生道:「開不了,你回到標記你的 A 身邊,用他的信息素安撫一下就好。
「或者你讓他提供一點信息素,來醫院配置定向安慰劑也行。」
我掙扎道:「硬扛能扛過去嗎?」
「也能,但以后每次你聞見其他 A 的信息素,都會難受。」
「……」
氣死,到底是誰這麼霸道!
我憤然離去,回去找那幾個兔崽子算賬。
走到門口,醫生又叫住我。
眼神很是古怪:「在你腺體里還檢測出一種不屬于你的 Omega 信息素。
「兩個 O 互咬脖子是沒有意義的,回去好好補補課吧。」
「……」
8
我騰云駕霧般走出醫院。
真 amazing 啊。
我們寢室居然還有一個隱藏的 O!
我一下子就想到了許慎。
破案了。
難怪當初他在宿舍看到我光屁股會那副表情。
那時候我可是校醫務室蓋章認定的 Alpha,他這個裝 A 的小 O 不害怕才怪了。
后來知道我也是 Omega,他才敢主動與我親近。
有點可惜。
原本我對許慎是有那麼一點點心動的。
現在只能當姐妹了。
輕嘆口氣,我推開寢室的門:
「兄弟們,我要搬回來了!」
「寶寶!」
「寧寧!」
韓林和黃謙高高興興地過來迎接我。
我給了他們一人一個大大的熊抱,趁機蹭點信息素。
許慎站在書桌邊,被另外兩人擋住。
他看向我,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我主動過去,也用力地抱了抱他。
并擠眉弄眼,遞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
姐妹,以后你的秘密由我來守護!
許慎有點疑惑,但沒多想。
他抬手輕碰了碰我的臉頰:「瘦了點,是不是在外面沒好好吃飯?」
我瞇起眼蹭了蹭他柔軟的手心。
果然,只有 O 才會心疼 O。
「許慎,我的被褥明天才能拿回來,今晚上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許慎猛地僵住:「你確定?」
我用力點頭:「當然。」
只有跟著他才是安全的。
那兩個 A 的床我可不敢爬。
學生寢室的床有點窄,晚上我側身貼墻,抱住許慎的腰。
大家都是 O,抱一抱沒關系吧。
但許慎有些僵硬,直挺挺躺著,不敢看我。
他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掉馬了,仍在偽裝 Alpha,極力與我保持距離。
本來想跟他說點閨蜜悄悄話的,算了。
我閉上眼睛,許慎的被褥間有一絲極淡的香味,我很快進入夢鄉。
這一覺安穩踏實。
9
第二天醒來,信息素排斥的不適感已經無影無蹤。
看起來這屋里韓林和黃謙的信息素挺濃啊。
只要處在同一空間內就可以。
但我又不能和他們綁定一輩子,還是得找出標記者,去配置定向安慰劑。
可是怎麼開口啊?
信息素這東西太私密了,平時所有人都要把自身味道隱藏起來的。
管人家要信息素,跟讓人去醫院捐……那啥,有什麼區別?
況且我還不知道是他們倆哪個。
總不能都來捐一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