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最后沒有加成,被醫生冷酷無情地趕了出去。
「胡鬧,那已經是最大劑量了。
「離 A 遠點,比啥都強。」
我灰溜溜回到寢室,沉痛地作出決定:
「鐵子們,我已經不適合再住這里了,兄弟先走一步!」
幾人一愣。
「你要搬走?」
黃謙著急地一步跨到我面前。
「別呀,寧寧,我舍不得你。
「你不在以后誰早上叫我起床?下雨天誰幫我收衣服?
「嚶嚶嚶,我沒你不行。」
韓林一把掀開他,語氣不善。
「叫你起床的好像是我吧?幫你收衣服的也是我吧?
「人都沒搞清楚就亂抱!」
說完,他從自己柜子下翻出一包東西塞我手里。
「寧寧,是 Omega 也沒關系,只要按時用抑制貼,信息素不會漏出來的。」
我剛要伸手,抑制貼就被黃謙搶走了。
「韓林,你怎麼會有這東西?」
他頂了頂腮,陰陽怪氣:
「海王就是海王,連 Omega 的私護用品都常備,牛啊!牛啊!」
韓林臉漲通紅,飛起一腳踹他屁股上:
「管得著嗎?」
黃謙頓時反擊,張牙舞爪把韓林按上桌子:
「反了你了!」
又打起來了。
這兩人大概八字不合。
我默默后退一步,撞進一個結實的胸膛里。
許慎默不作聲地站在我身后,扶住我的肩膀:
「不是說想學輪滑嗎?我教你。」
我回過頭,正望進他沉靜深邃的目光里。
許慎的瞳仁是偏淺的琥珀色,剔透干凈。
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5
夜風中,學校的操場上熙熙攘攘。
一對對小情侶或跑或走,甜甜蜜蜜。
我坐在旁邊的馬路牙子上換好輪滑鞋,期待地看向許慎。
學神各方面都是出類拔萃的。
剛入學許慎表演過一次花式繞樁,迷得我暈頭轉向。
有他親自指導,想必我也能榮升大咖。
我激動地朝他伸出手。
許慎將我穩穩拉起來。
然后……
學神淡淡道:「滑吧。」
「?」
我哪會啊?
站都站不穩,剛邁一步,我就「撲通」栽進他懷里:
「抱歉,抱歉。」
我趕緊掙扎著爬起來。
但初學輪滑都是這樣的,越著急越控制不了平衡。
尤其是像我這種沒什麼天賦的人,連站都站不起來。
我手忙腳亂地撲騰,但是又反復摔下去。
累得呼哧帶喘氣,一看還在他懷里。
連旁邊路過的人都看不下去了。
「同學,你犁地呢?」
我滿頭大汗,抬頭求助地看向許慎。
學神,你踏馬倒是教教我啊!
許慎嘴角緊繃,眼睛卻是彎的。
這小子,憋笑憋得很辛苦吧?
「我不學了。」
什麼人吶!故意看我笑話!
我破罐子破摔地往地上坐,卻被許慎一把撈了起來。
他伸出胳膊環住我的腰,摟得很緊:
「雙腳張開與肩同寬,重心放在一只腳上,另一只再邁步。
「我扶著你,摔不了的,別害怕。」
許慎力氣很大,我嘗試著往前走了幾步。
無論腳底如何打滑,都沒有再摔下去。
安全感一下子上來了。
他就這麼摟著我在操場上龜速前進,被一個又一個散步的人超過去。
許慎忽然開口:「理工學院大多都是 Alpha,換到其他寢室也避不開,還不如我們三個知根知底。」
我愣了愣。
「江寧,別搬走了。」
夏天的風拂過鬢角,腰上這條胳膊存在感極強。
隔著一層薄薄的 T 恤,體溫幾乎燙到我。
我訥訥開口:「嗯。」
6
好一個知根知底。
你們這三匹披著羊皮的大尾巴狼!
我就不該一時心軟,因為他們舍不得我就留在這個宿舍。
我摸著后頸上的齒痕,怒道:「你們太過分了!
「我把你們當好兄弟,你們卻對我圖謀不軌。
「我要搬出去!」
韓林沖過來抱住我:「寶寶,別沖動,咬你只是權宜之計,你當時……那啥了。」
黃謙也堵在門口,張開雙臂攔住我的去路:
「寧寧,你那信息素有多強你也知道,一個人根本鎮不住你啊!」
所以你們就全下嘴了?
聽聽這是人話嗎!
一直安靜沒出聲的許慎從書桌前站起身來。
他看向我,眸光沉靜:「我愿意負責。」
「……」
干嗎說得這麼正式,跟要求婚一樣。
我臉頰漲紅。
我才 19 歲,我還要好好學習,才不能小小年紀就被 A 綁定。
更何況。
我知道許慎并不喜歡我。
他只是被 Omega 的信息素迷惑了。
以前我以 Alpha 身份搬進寢室時,就他對我最冷淡。
那是去年剛開學不久,韓林和黃謙不在。
夏末的南方暑氣未消,宿舍沒有空調,我光著身子大敞四亮地散熱。
許慎從自習室回來,我熱情地跟他打招呼:「今天回得挺早啊。」
結果,許慎看我一眼,緊緊皺起眉頭:
「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為啥?這樣多涼快啊。」
我還沒看出他的不對勁,大咧咧走過去幫他解襯衣上的扣子:
「看看你這一身的汗,襯衫都濕了,快也脫光快活快活!」
剛解開兩顆,許慎一把攥住我的手腕。
他力氣好大,都給我攥出了一道紅印子。
「哎呀!疼!疼!疼!松手!」
許慎目光緊盯住我的眼睛,眼尾泛紅。
從來沒見過他露出這種表情,我有點害怕,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許慎,你想干什麼?」
半晌,許慎閉了閉眼,冷硬地擠出一句道歉:
「對不起。」
說完,推門離去,我在原地揉著手腕發愣。
事情已經過去了很久。
后來,許慎沒有再對我冷言冷語,相處也算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