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嘆了口氣,折回去掀掉他身上的小毯子。
「去床上睡。」
8
「阿琮~琮琮~琮琮琮琮琮~」
蕭二花蝴蝶似的扭過來。
酒吧的音樂很炸,他不得不湊到我耳邊大聲說。
「你他媽擱家繡花呢,現在只有周闖叫得動你,是吧?」
從上次聚餐后,我和周闖各回各家。
我忙了一段時間公司的事。
托周闖的福,我原本就懷疑鐘錫那對母子動了不該動的心思,聽了他的心聲,終于確定了方向,省下了不少人力、物力。
鐘錫為人輕狂又虛偽,做事不干凈,這段時間留給我不少證據。
本來今天蕭二打電話約我,說有個局的時候,我是不打算出門的。
沒日沒夜忙了好幾天,我寧可回家和床溫存。
蕭二又說,是周闖組的局。
聽說是告別單身夜。
我想想還是來了。
「滾吶。」我笑罵一聲,順手給蕭二遞了杯酒,「你怎麼好意思說我……聽說你最近打算洗心革面?」
「別逗,哥們兒注定玩到入土那天。」蕭二一口悶,轉了轉杯子瞇起眼,「不過最近確實遇到個很有意思的家伙。」
我有些意外,示意他繼續說。
「就一大學生,」蕭二想起什麼,臉紅了又黑,「跟個烈性犬似的上頭,老子還沒……算了不說了。」
這話怎麼聽起來有一種難以啟齒的味道?
我無所謂地和他碰了個杯:「你注意點影響。」
「不說我了,你和周闖……」
蕭二一開始八卦就露出那副賤人模樣,擠眉弄眼道:「阿琮,你別是陷進去了吧?」
我眼皮都沒抬:「你還沒喝就多了?」
「那不能,」蕭二湊過來,「你上次問的那些話我到現在還沒捋明白呢,什麼叫表面上的性格和實際上的性格有很大反差,還有你要試探啥呀,我沒懂。
」
這事我本來都忘了……
前兩天我忙到半夜,夜深人靜的時候人就容易矯情。
雖說我可以聽見周闖的心聲,但我一直不太明白他對我到底是什麼感情。
純粹的攻略者和被攻略者?
還是……
蕭二這麼多年萬花叢中過,感情經驗能洋洋灑灑寫滿三張 A4 紙。
我就想問問他,有什麼辦法能試探一下周闖。
結果我還是高估了這狗東西。
我嘆了口氣,別開蕭二的臉:「我是一點指望不上你。」
「別啊,這樣,我給你出個百試百靈的主意。」蕭二湊到我耳邊嘰嘰咕咕一通耳語。
我聽得瞇起眼,突然覺得這家伙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
蕭二在這方面是行家,越說越興奮,甚至掏出手機打算給我發點學習資料。
可惜沒來得及。
穿著小馬甲的服務生說,周闖那桌邀請我們過去。
今天整個酒吧周闖包場了,來的都是細究起來能嘮上兩句的朋友,和他們帶來的伴兒。
我和蕭二對視一眼。
9
周闖窩坐在中間,身邊都是些熟面孔。
「琮哥來了?」
周闖身邊一個眼線快拉到太陽穴的馬尾辮男沖我挑釁一笑。
他舉起酒杯,做敬酒狀:「坐啊。」
蕭二不爽地「草」了一聲。
我按住蕭二,在對面的沙發坐下。
「聽說酒吧近兩天來了批新人,琮哥要不要先挑挑?」
馬尾男指了一下不遠處,一排白襯衫男模一字排開。
我下意識看向周闖。
「在座都是自己人,琮哥,你別擔心啊,」馬尾男對我有莫名的敵意,偽善笑道,「闖哥說你們倆心照不宣,各玩各的。」
周闖低頭喝酒,明顯是默認了。
酒吧太吵,我聽不清他的心聲。
但很顯然,現在這個局面是沖我來的。
別說我和周闖,這個圈子里大部分人都心照不宣,婚姻很難約束住一群名利倀鬼。
但把話撂在明面上就不一樣了。
周闖這算是打了我的臉。
今天來人不少,估計散了局,我和周闖感情不和的消息就能傳出去。
雖然我知道,這多半又是他那個系統發布的任務。
但不妨礙我,相當不爽。
「行啊。」
我輕笑了聲:「既然是周闖的主場,那我算客人,恭敬不如從命,我就先挑了。」
我撐著腦袋,相當浪蕩地掃視了一圈白襯衫們。
繼而曖昧地招招手:「你、你,還有你,走近點,我看不清。」
周闖面上波瀾不驚,捏著酒杯的手青筋暴起。
我權當沒看見。
玩兒唄,反正誰吃虧也輪不到我。
蕭二不愧和我穿一條褲子長大的,興奮得痛拍兩下掌。
「真大方啊周闖,那我也不客氣了。」
「對了,你挑的這些要我說都太次了,改天我和阿琮做東,上次那批才叫銷魂,保證讓你不知道家門朝哪開。」
蕭二說得夸張,擺明了要給我出口惡氣。
他捅捅我的手臂:「是吧,阿琮。」
我應了一聲,勾著其中一人的下巴左右看了看。
他有雙特別漂亮的小鹿眼,半蹲著仰頭看人時充斥著仰慕和可憐。
「去換身黑襯衫,我不喜歡白色。」我搔了搔他的下巴。
小鹿眼紅著臉去拿黑襯衫了。
他是個上道的,臨走前還撓了撓我的手心。
周闖那邊裂了個酒杯。
這就受不了了?
還早呢。
在場的氣氛明顯不對了。
馬尾男臉色難看地左右看看,幾次挑起話頭想要熱場子。
我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想拿我找樂子,就做好被當下酒菜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