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算什麼形容?
蔣頌握住了我撐在地毯上的手,我下意識想要抽離,他卻俯身壓了過來。
「你好像不明白,自己有多麼引人注意。第一眼見你,我的視線就不能從你身上移開了。」
「或許你不記得我,但是,我一直在努力走向你。」
久違的悸動來臨,我屏住呼吸,沒有制止他突破安全距離的靠近。
就在蔣頌的唇即將落下的瞬間,手機鈴響喚回我的理智,我連忙掙開他的手。
蔣頌不高興地摸起手機,上面顯示,「老頭」。
應該是他爸。
「真是破壞氣氛。」
我倉皇逃回了客房。
我在蔣頌家里躲了幾天,蔣頌白天去上班,中午晚上都回來陪我吃飯。
我叫他不要浪費午休時間,他卻說,只要見到我,他就能立刻滿電。
直球青年,真是叫人難以招架。
我刻意不去看網上的紛亂,看也是徒增煩惱,畢竟我什麼都做不了。
然而,沒能等到律所通知我上班的消息,卻等來了我媽的求救電話。
「小繁,家門口被潑油漆,還有人寫恐嚇信!」
「我們要不要報警?」
15
我果斷報了警。
我訂了最近一班回家的機票。
蔣頌堅持要陪我回去,機場里,他小心注意著周圍,像一個盡職的保鏢。
短短幾天,蔣頌成了關鍵時候我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我很感激他,卻因憤怒和無措,連句道謝的話都不知該如何說起。
落地之后,我第一時間接了父母,去派出所跟民警做調查筆錄。
潑油漆的人已經抓到了,是幾個高中生。
我們堅決不同意和解,對方被警局拘留了。
民警好心提醒:「你最好利用社交平臺,公布自己報案的信息,以震懾后續還想繼續騷擾你們的人。
」
為了保護父母,我點開了幾天都沒打開的微博。
程序打開用了一分多鐘,我的后臺已經被各種私信擠爆了。
我把報案登記表以及家門口的慘狀照片發了出去,嚴正警告那些行為激進的腦殘粉。
【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只想按部就班地生活,我沒有做錯任何事,請不要傷害我的家人,已報案,望喪心病狂的施暴者好自為之。】
點擊發送之后,評論數肉眼可見在狂飆。
許多人只是看熱鬧的路人,抱著吃瓜心態關注進程。
依舊有一些「反同」人士在無腦噴。
也有很多理智的人在替我打抱不平。
【騷擾家人是不是有病?法盲嗎!】
【小哥也太可憐了吧,他確實沒錯啊!安故里騙婚跟他有啥關系,他也是受害者啊!】
【同意樓上,小哥又不是娛樂圈的人,搞不好他也被渣男騙了。】
安故里的粉絲隱身了,像是怕引火上身,在網友的批判下沒再冒泡。
回家路上,蔣頌提醒我看手機。
安故里的工作室終于發了律師函,起訴最初爆料的賬號侵權。
安故里在他的個人賬號里發了一篇小作文。
最終他否認了我們的關系,以「親密好友」的稱呼定義了我們的故事。
他真情實感地講述了我是如何幫助他度過了沒有收入的低谷期,把我描述成了他生活中最重要的朋友。
事情都是真的,只不過,替換了我的身份角色而已。
劉雅詩適時轉發了這條微博,配文稱:
【清者自清,好聚好散,及時止損,祝安老師前途似錦。】
評論區置頂,她放了一張安故里和某位女明星姿勢親密的照片。
16
蔣頌驚嘆:「我去,她這是直接官宣和安故里拆伙,還不忘踩他一腳?」
我不知道劉雅詩究竟想干什麼,但我知道,那張照片是真的。
當初因為這件事,我還和安故里吵過一架。
劉雅詩是一個冷靜到連自己的婚姻都能估算價值的人,這才是他們這個圈子的生存模式。
無論如何,安故里已經是我的過去式。
我沒有必要操心前男友的前途好壞。
不管安故里的聲明有多不值得推敲,不管網友信與不信,大家的注意力已經轉移到了安故里的人品問題上來。
我淡出了公眾視線。
不等我們到家,安故里的電話打了過來。
我沒有接的想法,摁掉之后,他又鍥而不舍地重新打過來。
【顧繁,我們見一面。】
【我已經知道錯了,我們好好談談。】
手指在聊天框停滯兩秒,我刪掉了安故里的好友,拉黑了他以及他團隊所有人員的電話。
做完這一切,我松了口氣。
我跟父母說,蔣頌是我同事,由于最近的風波,我一直借住在他家。
爸媽對他百般感謝,熱情地邀請他在家留宿。
「家里不方便,我還是陪他去酒店吧。」
聽到我的話,蔣頌的臉上閃過意外,眼神明亮地看著我。
途經便利店,我腳步停住。
「喝兩杯嗎?」
蔣頌朝著便利店做出「請」的手勢,黑色的風衣讓他看起來頗有紳士風度。
我們買了瓶洋酒,又買了煙和打火機,在酒店房間對飲。
半瓶下肚,蔣頌終于開始探尋我的過往。
「繁哥,你們在一起多久?」
我抽著煙,不痛不癢地說:「八年。」
奇怪,這八年,好像已經變成了久遠的歷史。
我心里毫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