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樓下，看見程西野靠在電梯出口，穿得很少，薄外套和牛仔褲，一看就是秋裝。

現在已經入冬了啊。

傻小子嗎？！

我脫下厚實的外套給他罩上，他還要拒絕，被我訓了句。

回到房間里，我把他放在沙發，然后去拿毯子，燒熱水，一通忙活。

他看我這麼著急，竟然有點惶恐，也有點小開心：「我皮厚不怕凍。」

我把充好電的暖手寶塞他懷里，教訓道：「再好的身體也受不了作，當然我不是說你作，是我害的……嗯……」

往后道歉的話卻說不出來。

我臉皮還是太薄了。

程西野圍著毛毯，露出一個漂亮的腦袋，垂著眼睫：「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看他失落的表情，我覺得他不知道。

于是清了清嗓子正式開口。

「那天碰到的女生不是我女朋友，如你所想，我喜歡男人，喜歡比自己小的男人。」

程西野突然站起來，撇開毯子，激動地說：「我比你小！哥！」

我按下他，重新給他圍好毛毯，拉個椅子坐在他面前，說：「我知道，你別激動。」

18

程西野點點頭。

「我聽話，哥。」

我摸了摸他的頭：「乖。」

他歪著頭在我手心蹭了蹭，笑瞇了眼。

真像一只狗狗。

我收回手，繼續說：「我比你年長，比你早發現性取向，比你早接受異樣目光。

「我很擔心，你是一時的迷失，我卻視而不見，那就太不是東西了。」

程西野說：「我明白。」

我：「你說那天聚會，我確實喝多了，說什麼也想不起來，所以很抱歉給你造成困擾。」

程西野忽然又掀開毛毯，站起來蹲在我腳邊，抬頭看我：「哥，我要認錯，求你別生氣，那天其實你沒說什麼，是我想讓你接受我才那麼說的。

」

我萬萬沒想到單純如狗狗的程西野竟然是只狐貍！

好生氣！

「哥，對不起，你可以打我幾下出氣。

「哥，你別不說話，別瞪著我好不好。

「哥……」

他那麼大只蹲著，雙手一直晃悠著我的腿，再加上求饒的表情實在可愛，我就生不起氣了。

我朝他伸手：「起來吧。」

他開心地握住，然后拉著我一坐進沙發，撈起毛毯將我也一起圍住。

面對面，這種距離太危險了。

我想掙開，發現動不了。

程西野更用力裹緊我，抱住說：「別推開我。」

他頭靠在我肩上，絮絮叨叨開始說真心話，說他第一次看見我是在電視上，那時候我的歌曲獲獎，和歌手一起受邀參加頒獎典禮，然后接受采訪。

從那天開始，他就一直關注我，直到我們第一次見面，第一次握手，第一次喊對方名字……

沒有過分詞語的熱烈表白，我聽得臉一陣陣發熱，不知道他存了這麼久的心思。

說著說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語速也慢下來。

「哥，你摸摸我是不是燒了。」

19

這孩子還真有點 sao 了！

我一個激靈，猛地拎起他的后脖頸，卻被燙了一下。

我反手摸他的額頭，熱得燙手。

程西野是真「發燒」了。

我扶正他，拍拍后背：「程西野，你發燒了。」

程西野眼睛迷瞪，自己摸了摸額頭說：「好像是。」

我怒從心中生，數落他幾句：「什麼好像啊，都是你在樓下吹風吹的，這下可好了。」

程西野笑起來：「嗯，可好了。」

我：「……」

我：「起來，送你去醫院，掛個水快點。」

程西野搖頭，又要往我身上倒：「不要，哥，吃藥就行。」

這種情況又不能趕他走，所幸我家里有藥，喂他吃了我抱起他走進臥室。

放下來蓋被子我忽然想起來，次臥還空著。

他臉蹭著被子乖乖朝我道謝：「謝謝哥收留我。」

看他難受的樣子，我就沒折騰。

我關上燈準備出去，被他拉住手腕：「哥，陪我一會兒。」

「我去拿椅子。」

「可以躺我身邊。」

他因發燒桃花眼更紅，含有淚水，著實可憐。

「哥，手涼涼的舒服。」

我走到床另一邊，側躺手支著胳膊，將手放在他的額上：「睡吧，睡一覺就好了。」

程西野本來還想聊天，但藥勁上來，很快睡去了。

右手被他攥在手里，我撤出來怕弄醒他，就任由他抱著。

后來我也閉上眼，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只感覺頭很沉，鼻子不通氣，嗓子干得說不出話。

看來我被程西野傳染了。

掀開被子坐起來，程西野推門進來，手里端著一碗粥。

「哥，怎麼起來了。」

我捏著脖子：「渴。」

程西野又端來水，我喝完他趴在床邊道歉：「對不起哥，我將感冒傳染給你了。」

「沒事，也是我疏忽。」我揉了揉頭。

程西野卻如實道：「昨晚后半夜我醒來就感覺好了，但看見你縮在我旁邊沒蓋被子，掀開被子想給你拿新的，你卻鉆進來抱住我，我就……我就沒去拿……」

我無奈抬頭望天。

好吧，我活該。

20

解除誤會后，程西野在微博發了一條。

【我和哥 喬言諾好著呢。】

然后又炸熱搜了。

我私聊程西野：【我覺得可以低調點。】

程西野：【嗯，所以只發了微博，還沒發其他呢。小狗憨笑 jpg】

我趕緊說：【OK，微博就夠了哈。尷尬小孩 jpg】

就這一句話已經夠 CP 粉嗑一年了。

我想想也沒什麼可避嫌的，轉發評論了一句：【嗯哼。】

然后我微博底下評論就變味了。

【老婆回應了！嗯哼~】

【老婆好嬌呀啊啊啊啊，我要親親親。】

【大家退后先別親，讓咱們哥夫程西野先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