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不是因為這血是為了我爸獻的,這只嚶嚶怪,丟馬路上我都不帶搭理一下的。
「哄我。」
「?」
過分了。
可看著林書航隨著血液流出變得愈發蒼白的脖頸,我猶豫了。
雙手撫上他后腦,有一搭沒一搭地替他順毛。
入手綿軟的觸感,和平時的他恰恰相反,絲絲亂我心弦。
現在的林書航,蒼白脆弱,有一種妖異的美感,像青色的蜜橘,讓人忍不住想湊上去咬一口。
我這麼想的,也這麼干了。
「嘶,疼。」
理智回籠,護士小姐姐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采血室,只留我和林書航在原地。
狹小的空間,孤男寡男獨處一室,氣氛旖旎。
林書航白皙脖頸上的點點紅痕告訴我,剛剛的一切不是夢。
我的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移到了腰上,林書航一雙眸子里盛滿水汽,欲泣非泣。
橙紅的夕陽灑在他眼尾,再添幾分美艷。
我看呆了,一時忘了呼吸。
13
「阮阮,你爸媽醒了。」林書航媽媽推門叫我,撞了個正著。
我來不及松開她兒子,張嘴想解釋,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該說,我不是故意的?還是說,我會負責?
負責?
對林書航負責?腦子里又飄出他剛剛那張對我予取予求的臉。
腦子好亂。
出乎意料的是,林書航媽媽看到我和她兒子并沒有什麼太大反應,退出去的同時,甚至貼心地關上了門。
臉上寫著:「你們繼續,媽幫你望風。」
我松了口氣,可又忍不住在心底唾棄自己,每天八百遍的男德守則都背到狗肚子里去了。
阮墨白,你這樣對得起誰?
你是有未婚妻的人!
怎麼能對老婆之外的人有感覺?
呸,阮墨白你個渣男!
在我猶豫的間隙,林書航拉住了我松開的手,「別走。」
我深深看他一眼,然后轉身離開了采血室。
眼角泛酸,喉嚨發澀,我是舍不得的。
可我不走,不論是對他還是對我未婚妻都不公平。
我閉眼,咽下酸澀,越走越遠,沒有回頭。
腦子里一幀幀回放的都是林書航,笑得他,鬧得他,囂張爽朗的他......我眼里的他。
14
在醫院陪護的兩周,林書航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請假陪我一起照顧爸媽。
我多半是躲著,手機也放著沒修。
我承認我懦弱,可,逃避可恥但有用。
我想了很多,我對未婚妻的愛是真的,我愛她的風趣爽朗,善解人意。
可我對林書航心動也是真的,他的一舉一動都牽動我的心弦。
其實,細想之下,他們真的好像。
在沉思兩周之后,我得出一個沉痛又可恥的結論。
我是把未婚妻當成林書航的替身了!
他們倆從說話方式到興趣愛好都高度相似,甚至口頭禪都是一樣的。
現在仔細想想,我根本分不清楚自己愛上的是未婚妻,還是這個很像林書航的人。
而我對林書航的感情很復雜,愛而不自知。
從心理學上解釋,這叫移情效應。
我決定回學校后跟林書航解釋清楚,并向他道歉,我愿意盡我所能補償他。
可爸媽出院當天,未婚妻先一步找到了我,消息發到了我媽手機上。
【明早十點,圖書館外的小樹林,我等你。】
15
小樹林內,我欲哭無淚。
誰能告訴我,我那麼大一個老婆,怎麼就變成男的了?
不僅是男的,還是我躲了兩周的毒舌室友,林書航。
跟我的驚訝恰恰相反。
林書航仿佛一開始就知道是我。
他徑直向我走來,指尖捻著一封紅色婚書,眼眸帶笑。
薄唇輕啟,語氣溫柔又繾綣。
「阮阮,我來娶你了。」
是惡作劇吧?
可我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同款婚書,印字花紋都一模一樣。
我滿頭是汗,他進一步,我退一步,直至后背撞上粗糲的樹干,才不得不停下腳步。
林書航身上獨有的茉莉花香圍住我,與我懷中甜膩的玫瑰芬芳交織相融,意外和諧。
讓人下意識沉溺其中,心如擂鼓。
林書航欺身上前,我躲閃不及,花瓣撒了一地。
退無可退,我只得跟著他的動作,分不清是羞得還是氣得,我臉紅得仿佛要滴出血。
林書航半擁住我,我們之間隔著兩層薄薄的衣料,他低頭,炙熱的鼻息打在我鎖骨間。
耳垂處一陣濕熱傳來,我想躲,掙扎間,唇瓣擦過他喉結。
「咕嘟。」林書航咽了唾沫,眸色沉了兩分。
我看呆了,陽光下,這男人喉結上下滾動的樣子,該死的迷人。
心跳得更快了。
鬼使神差地,我湊上去咬了一口。
林書航僵在原地,而我瞬間回神,強烈的羞恥感在腦中炸開。
救命,美色誤人啊!
我暗暗掐了把大腿,眉頭緊鎖,阮墨白你清醒一點!
你喜歡的分明是香香軟軟的女孩子啊!
我這副糾結的小模樣,很大程度地取悅了林書航,他抬手替我順了順毛,沒有再靠近。
他眼神里的寵溺快要溢出來。
心臟漏了一拍,這該死的心動。
嗚嗚,爸媽,孩兒不孝,對不起你們啊!
我好像彎了。
16
與此同時,一道女聲從樹后傳來。
「林哥哥,好巧啊,你也來散步?」
是文藝委員徐夢靈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