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朵：“一切順利。”

聽到他這麼說，男生微一點頭，又翻開嶄新的一頁，準備再畫些什麼。

楚屹不在，白逸凡又變回了當初的樣子，言談間永遠帶著一層疏離。

哪怕他對著你笑，你也能感覺到那種不可逾越的距離感。

蘇朵抿了抿唇，盡管如此，她還是不大想走。

躊躇兩秒，蘇朵走到他身邊坐下：“其實我以前在楚屹房間里看到過很多你的照片。”

白逸凡手上的畫筆未停：“我們很小就認識了。”

蘇朵：“我那時候就一直在想，他到底喜歡你什麼？”

聽到她說“喜歡”，白逸凡動作終于頓了幾秒，他抬起眼眸，眼神閃了閃。

蘇朵捕捉到了其中一瞬而過的羞澀。

明明只是很快的一個剎那，之前的那種距離感一下子就近了。

果然，下一秒白逸凡壓著嗓音：“你那時候就看出來了呀？”

蘇朵：“我其實也沒看出來，我就是隨口問了一句，說這麼帥的男生是誰，可以介紹給我認識麼？”

“然后楚屹急了。”

白逸凡：“……”

回憶起當初的場景，蘇朵臉上自然地帶上了燦爛的笑意，朝他眨了眨眼睛：“你想不想看看他為你著急的樣子？”

白逸凡：“想。”

蘇朵又挨近了一些：“我也想，所以——”

“不用了。”白逸凡隨即打斷她。

男生較之平時更紅一些的唇彎出漂亮的弧度：“雖然看他著急挺有意思的，但是——”那弧度一揚即收，“但是他真的急了，我也會不開心。”

蘇朵挑了挑眉，咽下了想要說的話。

楚屹說他們兩家是遠親，其實也沒那麼遠，這些年一直都有走動，每次都會聽到楚屹提起“白逸凡”這三個字。

光靠女生的直覺，她就猜出來楚屹對白逸凡有意。

這麼多年追著一個人，兩人卻始終只是好兄弟關系，那自然是因為白逸凡是個直的。上了大學見過兩人之后，更是確定了這個想法。

剛才聽到楚屹那麼介紹白逸凡的時候，她也只是小小的意外。

男生之間隨便開開玩笑什麼的也挺正常，那些直男的把戲她看得可多了，但是當白逸凡表現出自己的態度的時候，說不意外是假的。

意外之外，又有幾分欣慰，欣慰于楚屹終于得償所愿。

——雖然看到他一臉得意的模樣，還是很想要bangbang給他兩拳。

女孩高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籃球館大門口。

白逸凡看著時間差不多了，也拎起放在一旁的書包準備回去上課，剛轉過身，凌空里一只結實的手臂伸過來，楚屹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走到了他的身旁，幫他拿起書包，背在一側肩膀上：“我送你。”

剛才和蘇朵說話的時候，旁邊沒什麼人，此刻，楚屹一湊過來，瞬間很多道視線都跟了過來。

白逸凡臉頰又開始發熱，楚屹卻似恍然未覺那般，還在他站起身的時候主動扶了扶他的腰。

于是白逸凡的臉更紅了。

他別開頭，有些惱羞道：“我真沒事。”

又瞥了他一眼，“你別靠這麼近！”

楚屹“哦”了一聲，就是不為所動，甚至鼻翼里炙熱的呼吸還傾吐到了他的耳朵脖子里。

“是誰昨天哭著說我不要了，哥哥你放過我的？”好在說這些不著調話的時候還知道收斂一下。

白逸凡：“……”

要不是不想引起更多人的關注，白逸凡真想把他的嘴給捂了。

為了不引起更多人的注意，他拉著楚屹快步出了籃球館，連身后的不適都顧不上了。

離開被關注中心，白逸凡放緩腳步，長呼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楚屹，正想要和他好好討論一下，讓他以后在外面盡量低調一些，卻見楚屹薄唇拉成一條直線，漆黑的眸子里滾動著幾分低落。

白逸凡：“楚哥？”

楚屹看過來：“我在想剛才的事情。”

白逸凡：“剛才我都那麼配合你了，你還生氣呢？”

楚屹直直看著他的雙眼：“剛才你對著她笑了。”

白逸凡：“……啊？”

楚屹：“你們聊了那麼久。”聲音里聽著莫名很委屈。

白逸凡只得告訴他，蘇朵說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楚屹冷哼：“她是不是說了很多我小時候的糗事？”

白逸凡瞥他：“你從小到大做的糗事我還看得少麼？”

楚屹一噎。

也是，從小到大，他和白逸凡在一起的時間，甚至遠超父母。

除了那份曾經被他深藏在內心，不敢言說的感情，白逸凡什麼都知道。

說來也奇怪，自從他接受楚屹的心意，也不再去遮掩自己的，他對楚屹的情緒感知變得敏銳起來。

比如現在，不過一個對視，他就已經猜到對方心里在想什麼。

繼而想到楚屹對他這麼多年的感情，臉有些發熱。

這會兒可是在隨時都有人來往的學校道路上，白逸凡止住那些念頭，轉過身準備繼續往前。

旁邊的樹林間，一個矮胖眼熟的身影一晃而過。

——又是梁俊。

楚屹也看到了對方。

“他不是被開除了麼？”楚屹問。

白逸凡“嗯”了一聲。

楚屹：“那他還在學校里做什麼？”

白逸凡抿緊雙唇，看著梁俊穿過小樹林，在另一側的一個橙色垃圾桶旁停下。他看起來像是和人約了在那見面，不時看著手里的手機，然后四處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