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逸凡豎起腦袋,循著聲音扭頭看過去,唇角慢慢彎了起來。
又一朵煙花在夜空里綻放開的時候,他轉頭回來,雙臂抱住楚屹的脖子,低頭下來。
他垂眸看著楚屹的眼睛:“煙花好漂亮。”
楚屹低低“嗯”了一聲。
白逸凡的腦袋又低下來了一些,鼻尖幾乎貼著他的鼻尖:“就是太短暫了,一下子就沒有了。”
鼻息之間,淡淡的咖啡香蔓延。
那豐潤的紅-唇開開合合,最后又落在了他的唇上。
伴隨著主人那又輕又軟的聲音,像是夢囈,又像是最動人的剖白,“但是哥,我不想你有遺憾,你不應該有遺憾。”
腦中的弦攸地斷開,楚屹的雙手扣住白逸凡的腰,就這麼把他抱了起來。
兩人之間身體完全貼合,彼此之間都非常清楚對方的反應。
楚屹雙眼發紅,就這麼抱著他,踢開了臥室的門。
這種時候,是個男人還能忍,他就不是男人了。
——尤其,眼前是他肖想了那麼多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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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幼兒園里,精致的猶如洋娃娃一般的小小奶娃娃從秋千上下來,邁著小小的步子走到他面前。
“楚、楚屹。”小男孩有些緊張地站直了身體,露出臉上的兩個小酒窩。
小白逸凡“啊”了一聲,很快彎起眼睛:“真好聽。”
說完,他垂下濃如墨一般的長睫,伸手牽住眼前小男孩的手,“我們做好朋友吧!”
小男孩低下頭,怔怔看著被他牽住的小手,又抬頭來看他。
“對了,媽媽說過,做朋友要有誠意。”小白逸凡圓圓的臉頰鼓起,從口袋里翻出一顆白色的糖果。
是最最普通的大白兔奶糖,在九月初炎熱的天氣里,已經微微化了。
一拿出來,空氣里全是它散發出來的淡淡奶香。
“這是最后一顆了,”小白逸凡仰起頭來,清透的眼底裝滿了陽光,宛若精靈一般。
這個小小的精靈捧起奶糖,送到小男孩面前,用又乖又奶的聲音問:
“哥哥,我給你糖吃,你在學校多陪陪我好不好?”
下一秒,他得到了肯定的答復。
誰能想到,這一陪伴,就陪了他人生的之后的二十年。
甚至陪到了——
白逸凡伸出雙手,想要把那壓在自己身上的結實胸膛推開。
他好累,這人怎麼還不肯放開他!
還未碰到,就被另一雙手籠入掌心中,薄唇貼過來,一根一根親吻過他的指尖。
他用力搖頭,輕哼著說不要了,結果卻被擁得更緊,渾身像是要散了架一般,手和腳都不聽他的話了。
這樣太不舒服了,他想。
可又有地方讓他無比舒服。
就像躺在一團軟乎乎的白云上,每一個細胞都完全舒展開來,像是沐浴著最溫暖的陽光一般。
他一會在最高的云端上,一會在最深的水底。
一會無法呼吸,一會又想要尖叫。
最后,白云化為水霧,將他渾身打濕,而他帶著滿身水意,落入熟悉的懷抱之中。
那麼溫暖,那麼有安全感,仿佛這麼被抱著,所有的不安與恐懼都能完全被隔離。
真想一直被這麼抱著……
他伸出幾乎沒有力氣的手,把人用力抱住了,讓自己完全地沉溺在這強壯的胸膛之中。
天際邊隱隱露出了魚肚白,隔著窗戶也能隱約聽到快活的鳥鳴聲。
楚屹五指插入白逸凡徹底濕透的黑發中,低頭下去,薄唇印在了對方同樣汗濕的額頭上。
流汗過渡略顯冰冷的額頭碰到他帶著溫度的唇,懷里的人本能扭了一下,但幾乎沒有力氣,唯有顫動的黑睫多少展露了一些主人的“態度”。
“乖。”
聽到他的聲音,那顫動的睫毛又落了下去。
有波動的呼吸漸漸平緩,又陷入到深深的睡眠之中去了。
楚屹收緊懷抱,薄唇一下又一下地親吻著他的額頭。
原來小白這麼喜歡他。
怪不得之前不管他如何試探,白逸凡都能找到“合理的回應”。
說不定,那也是來自于他的試探。
他們之間,真的浪費了太多太多年了。
要是中學就能如此表白心意,該多好。
不過現在也不算晚,現在的他,比十七八歲時候更有擔當,更理智,也更能將小白照顧的很好。
在窗戶里漫進來的第一道晨光中,楚屹許下了他的諾言。
“小白,哥絕對不會辜負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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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東西在輕輕撩動他的眼睫。
好癢。
白逸凡想要扭頭避開,卻不及對方的動作更快。
他鼓起臉頰,不滿地睜開雙眼。
隨即,便對上了一雙帶著溫柔笑意的黑眸。
白逸凡眼睫顫了顫:“哥。”
一開口,他立刻發現了不對勁,自己這嗓子怎麼像是破鑼鼓一樣,又啞又干的。
很快的,他又發現楚屹的臉靠他有些太近了。
近到對方的呼吸,完全掃在了他的臉上,帶來陣陣熱意。
白逸凡微微皺了一下眉,想要抗議,還未開口就意識到了另一件事。
并不是楚屹靠過來的,而是他靠過去的。
準確來說,是他完全被楚屹摟在了懷里,胸膛貼著他的胸膛,腿貼著腿。
白逸凡渾身一僵,本能想要后退,環在他腰上的手卻收的更緊,他被迫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