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吧!”
看著他皺著臉一點一點把藥喝下去,睿煊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麼心情。
放下碗,手就被抓住,睿煊愣了一下,看著睿昭看著他手指被燙紅的那一片,皺著眉從床頭一個盒子里,拿出一盒藥膏,給他擦上。
“好大一個人了,也不小心點,燙就別端著。”
睿煊眼睛亮晶晶的看著給他上藥的人
“行了,拿著這個藥膏,記得擦。”
但睿煊退回去,搖頭。
“你知道我的,就算給我我也會忘,等我過來找哥哥的時候,哥哥幫我擦好不好。”
睿昭無奈看他,最后妥協。
照常給睿昭梳理了魔氣,看著他睡下。
睿煊給他拉了拉被子,悄聲出去了。
看著鋪滿了烏云的天空,睿煊的心情也同樣有些壓抑。
看了一眼禁閉的房門,直接朝宮外走去。
一旁的黑衣侍衛看了自己主子一眼,屏退了其他人,只余自己跟上去。
站在宮門上,他眺望遠方,看著魔界外面的一片荒蕪。
“阿牧圖,我要是真的那樣做,哥哥會原諒我嗎?”
名叫阿牧圖的黑衣男子,站在他身后看著他。
他是從小就跟在睿煊身邊的貼身侍衛,因為他的忠誠,所以睿煊從來沒有事情瞞著他。
他知道這個已經長大就要擔負起魔族重擔的男人,心里那個無法啟齒的秘密。
也知道他是在說什麼。
沒有任何人比他更清楚,大皇子在二皇子心中的位置。
“二皇子,阿牧圖懂得不多,但跟在你身邊這麼久,我只知道做事只要不讓自己后悔就行了。”
睿煊靜靜的站在那,許久突然笑出聲。
“說得好,是啊,不要讓自己后悔。
”
“不管他是誰和我之間算是什麼,我只想讓他留在我身邊就夠了,只是留在我身邊陪著我。”
他看著自己的手指喃喃道。
第二日清晨,睿煊剛給睿昭喝了粥喂了藥,就聽阿牧圖說,魔君找他。
睿昭一聽,立馬拉住在給自己擦手的睿煊。
“父親找你,你快過去吧!”
睿煊笑著拉過他的手,溫柔的給他每根手指都擦干凈。
“沒事,我去慢一點也不會有事的。”
“小煊,你別恨他,我被打傷,他也是始料未及。”
睿煊明顯臉色淡下來。
“哥哥別擔心,我不會和他吵的。”
睿昭看著他問,答非所問,便沒有再說。
磨磨蹭蹭,把睿昭都打理妥帖,他才放下帕子。
“那哥哥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來。”
看著睿煊不緊不慢的背影,睿昭嘆了口氣,對著一旁的人說。
“小煊是不是有些太粘我了。”
那人小心的看了一眼睿昭。
“兩位皇子是親兄弟,好一些也沒什麼。”
睿昭卻始終沒有松開皺著的眉,收回視線,垂著眼簾不知道在想什麼。
感受到整個殿內都彌漫著的死氣,睿煊眼神淡漠,抬腳走進內室。
看著床上那個形容枯槁,面色發灰,整個人從頭到腳像是在沙灰里打了滾,上了色,再無半點活人應該有的光澤。
“您找我有事?”
睿囚鉞艱難的抬眼看他,眼神渾濁無光,想要開口,卻喘的像是一個年久失修的破風箱。
睿煊看著他眉緊緊皺在一起,走上前拿出一顆彈丸塞在他嘴里。
肉眼可見的有些一些氣色,但是明顯的又在衰敗。
不過始終要比剛才好上很多。
那雙骷髏一樣的手抓著睿煊。
“你是不是在怨我上了小昭?”
睿煊冷著臉,沒有說話。
“阿煊,我就要走了,以后整個魔族就交給你了,你哥哥他的心太軟,不適合這個位置,打傷他,我也是無意而為之,他也是我的孩子,把他傷成那樣,我也很傷心,不要再讓他見到神界的安禾,安禾是他命中的劫,牽扯太多真的會死的。”
一聽到睿昭的事情,睿煊也終于面露正色,回抓著他。
“你說什麼,哥哥會死?”
睿囚鉞抬眼深深的看著他,眼里有繾綣和思念。
“你長得和你母親最是相似,我這一生做了很多錯事,直到臨死才回神,小煊,不要做讓自己會后悔的事情,我心有愧,我心…不甘啊……”
最后一句話落,本就無力的手,驀然垂落在床沿。
整個人都清灰蒼白成一片,最后化作一縷黑煙飄散而去。
魔君徹底沒了。
魔界想來不重視這些禮儀,只是將此事放榜告知,新的魔君上任,就算了事。
只是沒想到新君上任,就直接點燃了三把火,將整個魔界重新洗牌。
所有主張神魔對立的魔族長老,死的死傷的傷,讓所有人知道了這位新君并不是仁慈之人。
都縮緊了脖子過日子。
在此之后神界也來送了禮。
看著那些藥材,睿煊眼睛都有了生氣,讓阿牧圖告知來次的神使,從今往后神魔兩屆交好,只要他在這個位置一日就保證不會再有紛爭。
這幾味藥材,正好是他需要的那幾味。
交給醫師配藥,眼看著睿昭一天比一天好,睿煊心情也肉眼可見的好起來。
只是這天,睿昭已經能下地走動,看著黑著臉從外面進來的睿煊,他上前剛走到睿煊面前,就被一把抱住。
他渾身一僵,但很快就讓自己放松,拍拍他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