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禾麥來到東邊的森林,然后他迷路了。
不過倒是挺有意思,也不打算飛,就看看胡亂溜達能不能走出去。
“果然只要趕走就會有出路,咦?”
他走到林子邊緣,卻看見不遠處有煙火。
但是仙界的混亂讓他謹慎的站在一顆粗壯的松樹后面小心探視。
一長排木頭做的房子,最前面還插著一面黑紅色旗子,上面只有一個獵字,人還不少。
傭兵團,只是這一看他死死的皺起了眉。
這群人至少有百來個
渾身纏繞著濃遖峯篜里厚的怨氣、死氣和戾氣,
殺業太重,作惡太多。
他們的馬后面拖著一個袋子,禾麥看著那些血糊糊的妖獸尸體,手指扣進樹干。
穿山鐵魁……這群人真真是該死。
“老大,這些畜生可是能買個好價錢啊!”
“那是,等干完這一筆,大哥我就帶你們去清郡城芳月樓樂呵樂呵!”
“噢噢!老大威武!”
聽著那邊的嘈雜還有越發不能入耳的葷話,禾麥牙齒都要咬碎了。
在仙界的這些年他也多少了解過。
這個世界的人類為了自己的利益需要用一些極為珍稀的妖族身體的某些部分煉制丹藥。
但為了自己手里不沾鮮血,于是便出現了各種各樣,只要錢到位就能當劊子手的傭兵團。
就好像不是自己殺的,也就不會造殺孽這種可笑的自欺欺人的想法。
很多根本對世界沒有威脅反而有益的妖獸,就是因為有人需要,而且出手也夠大方,用其他生靈的生命打成雙方的利益互換,大肆捕殺,高價買賣。
真是令人作嘔。
這群人,死了到也不冤,提前送你們下去闖闖十八層地獄,也讓你們做一做你們口中的畜生。
門外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慘叫,將昏睡的小妖狼驚醒,然后他就看見那天踢打他的那個男人破門飛進屋,渾身是血,脊背撞在石槽上發出一聲劇烈的響動,眼睛凸出,直接斷氣。
屋外的慘叫和怒吼,此起彼伏,但最終歸于平靜。
小妖狼察覺到,那些壞人的氣息都斷了。
一個渾身雪白的身影逆光而來,眉目精致平和,化開了他心底的黑暗,像是一個悲憫眾生的神邸。
禾麥皺眉聞著屋內沖鼻的血腥,將石槽上的人踢到一邊。
看著掛的滿屋的皮毛,直到走到角落,才發現那邊的角落里竟然還有一只小妖狼。
他被關在一個狹小逼仄的鐵籠子里,奄奄一息,腦袋努力仰著,那雙黑色的眼睛呆呆的看著他。
他忙走過去,想碰他,但是又怕嚇著他,于是小心翼翼的蹲下來,試探著將手慢慢的伸過去,嘴里還說著。
“你別怕,我不是壞人,他們都死了,我把你放出來好不好?”
沒有化形的小妖狼還不能說話,只能發出嗚嗚的無力的聲音。
但又怕他聽不懂,伸出舌頭討好的舔了舔他的手指。
軟軟的有些癢,禾麥看著他水汪汪的眼睛,也明白他的意思,放心下來,怕傷到他,小心翼翼的開了籠子,將他抱出來。
看他虛弱,給他注入了一點點神力,將他放在桌子上。
“小家伙,你是迅風狼?”
聽到他的話,小狼妖瞬間警惕的看著他。
禾麥趕緊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
“你別怕,我也不是人,能聽懂你說話,我只是看到你有些驚訝罷了!”
“畢竟,迅風狼幾乎已經滅絕。”
禾麥看了他半響,像是透過他的眼睛在看什麼,然后愣住。
最后一只純血迅風狼?猶豫了一下他開口。
“小家伙,你以后要不跟著我吧,你們純血迅風狼這一族的血脈直線好像已經斷了,而且在這里,你只會遭到無止境的追捕。”
“我可以照顧你到你成年,到時候如果你想離開也沒有問題。”
他的聲音入清泉入耳。
抬頭看著這個長得好看的過分的男人,他顫顫巍巍的從桌子上站起來,走到他跟前,抬起爪子勾住他的臂膀,輕輕拉了拉。
他雖然小但是爪子卻十分鋒利,臟兮兮的爪爪將絲滑的衣料勾破,還在上面留下一個漆黑的梅花印,他呆愣了片刻,有些無措的收回爪子。
有些害怕會被打,往后縮了縮。
但是禾麥只是看著那一處毫不在意的笑笑,完全不介意他臟污的毛發,抬手將他抱在懷里,摸了摸他的腦袋。
“我叫禾麥,你叫什麼?”
妖狼一族未成年之前只有乳名,因為他眉心有四塊長條棱形白色毛發,阿媽為了方便直接就喚他小四。
“阿四?挺好聽的。”
“你真的要帶我走嗎?”
“當然了,說話算話。”看著他不安的樣子,他嘆了口氣。
“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也不會拋棄你。”
那天這個叫禾麥的男人從囚籠里抱出奄奄一息的他,將他的親族埋葬,手刃了他的仇敵。
禾麥救下阿四后,本身對仙界越發感到失望的他,直接帶著小妖狼回了神界。
因為神界不在這個緯度,從人界回神界必須要走一個月左右,才能到遷越節點,而仙界的界碑外就直接有節點,他們只花了幾天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