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石沉大海,照例會在門口發現餐食。
這天,季旬像往常那樣,洗漱過后,穿好衣服就要出門。
一般早上,他都會拿起放在外面的早餐,帶給娜娜,自己在順路去買別的。
可是今天,門口的男人卻阻礙了他的去路。
駱柒楊身穿黑色外套,旁邊是一個行李箱,看模樣像是剛從外地回來,也不知在門口等了多久。
眼瞼處全是疲憊,頭發還有些亂。
來人明顯是沖著他的,季旬卻沒打算讓人進來,徑直朝外面走去。
“哥哥,早餐。”
身后的人喊了一聲,接著就上前拽住,力道很輕,氣勢上卻一如既往的強勢。
“你來做什麼,又要把我關起來?”季旬扭頭看他。
“沒有。”駱柒楊低下頭,明顯弱了三分,“我只是想看著哥哥把這些東西吃完。”
“我不會吃的,你拿走吧。”
四目相對下。
彼此眼里都在不同程度地叫著勁。
“駱柒楊,有時候我真的覺得,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欠了你什麼。”季旬雙眼通紅,“如果再來一次,那天晚上,我根本不會把你帶回家。”
一字一句。
卻是像把尖刀,劃在對方身上,連皮帶肉一點都沒放過。
【作者有話說】: 哎,一只憂桑的我
第五十七章 覺悟
寂靜無聲。
“哥哥后悔了?”駱柒楊抬起頭,用一種無措的眼神看他。
這些年,對方第一次,用后悔兩個字形容他們之間的關系。
“你覺得呢。”季旬沒有回頭,“駱柒楊,我給過你機會,但你總是那麼偏執,那麼不計后果,以前也是,現在也是,我也是人,我也會累的。”
最后半句話化作一聲輕嘆。
蘊含著無盡的無奈與后悔。
駱柒楊心如刀絞,卻堅持從口袋里掏出一個東西,“這個佛牌,是我上個禮拜去求來的。”
幾天前他嚇壞了,原本是不信神明,卻找了個據說很靈的寺廟。
那里的主持說,要從山底清掃落葉,一直掃到山頂,才能贈與這個佛牌。
“哥哥現在應該不需要了。”駱柒楊看了眼自己日日夜夜磨破的掌心。
接著。
直到季旬從樓道里出來,后面的人都沒有追上,唯一不變的是,剛進店里,就有人把那份早餐送過來。
雞湯小餛飩、生煎包,還有一杯溫熱的豆漿。
極為精致,比之前那些營養餐誘人許多。
季旬看了眼,把東西放在旁邊,自顧自地吃雜醬面。
臨近假期。
很多學生都提著箱子往家趕。
書屋只接待一些自由辦公的上班族,幾人難得的松快下來。
季旬站在前臺,正整理手里的書單,面前忽然被敲了兩聲,“老板,有沒有好書推薦啊?”
聲音極為熟悉。
竟是尤放!
一年未見,他還是那副樣子,吊兒郎當的,看上去極不正經。
內置咖啡館里。
兩人坐在最靠里的位置,這里設置了隔音墻,聲音小一些不會影響其他顧客。
“來了怎麼也不說一聲。”
季旬給人拿了杯咖啡,又給自己倒了杯果茶。
“這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尤放四處看看,“不是我說,你們這還真不錯啊,整個京市都沒見過這種風格的書店。”
兩人又聊了一會。
原來尤放公司現在放高溫假,他作為一個小老板也沒什麼事,就過來江城玩玩,順便慰問一下這位老友。
“怎麼樣季少,來江城這麼久,有沒有開啟人生第二春啊。
”
季旬有些心虛,面上卻只道:“這一天天忙的要命,那還有功夫去想這個啊。”
話音剛落。
遠處一個大高個沖進來,將人緊緊按進懷里,“哥,你沒事吧,這幾天被教授抓去調研了,今天才被放回來。”
“擔心死我了……”
季旬:……
尤放:……
中午。
三人一起去外面餐館,炒了幾個本地特色菜,算是給尤放接風。
期間。
季旬特意把謝聞遠拉到一邊,讓他千萬不要提駱柒楊三個字。
雖說尤放不是外人。
但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只不過……
“小謝啊,聽口音你家也是京市的吧?”
“你跟我們季少怎麼認識的啊?這一年都是你在照顧他麼。”
季旬忍無可忍。
沖旁邊人道:“尤放,你問題怎麼那麼多。”跟個老媽子一樣。
好在謝聞遠年紀雖小,卻也是懂分寸,每次回答也都是正正經經,沒有給人一點難堪。
只是每次看向季旬,那深厚的喜歡就快呼之欲出。
尤放看在眼里,內心早如明鏡一般。
吃完飯后。
尤放去洗手間。
“哥,那男的沒把你怎麼樣吧?”謝聞遠總算找到機會詢問。
“你怎麼知道的?”
“我聽娜娜姐說的。”謝聞遠低下頭,“然后我給你打電話,你的手機又一直關機……”
欲言又止的模樣。
應是真在為他擔心。
“好了,我沒事。”季旬拍拍對方的肩,“你現在研一,正是跟導師學東西的時候,別在為外人的事情分心。”
“哥怎麼能是外人呢。”謝聞遠有些委屈。
但對上對方的眼神,卻又如落敗的野犬,耳朵耷拉下來,連“汪”一聲的勇氣都沒有。
季旬刻意不去看他。
小孩的心思自己不是不明白,但就是因為明白,才要在一開始徹底斬斷。
一個駱柒楊就讓人精疲力竭,可不能在這種時刻加另一個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