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為什麼,自家老板會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其中一個年輕的保安預備上前,卻被自己哥哥用眼神警告:“不想死就別礙事。”
“叫小張把車開出來。”駱柒楊瞥了他們一眼。
“不行。”季旬說著,“不能是你的人。”
四處看看。
指著最近的一輛賓利,“把車鑰匙放進車里,帶著你的人離開。”
“你現在這樣不能開車。”駱柒楊直接反對。
季旬什麼都沒說。
徑自將碎片挪近半寸,此刻,最尖銳的地方已經快要陷進去。
駱柒楊心里一緊,忙沖旁邊使了個眼色。
就有一個保安過來,將鑰匙丟進車里。
所有人屏住呼吸。
目光炯炯。
看著這個瘦弱的男人慢慢走過去。
身子彎下來的那剎那,駱柒楊忽然伸出手,一把將碎片奪在手里,緊接著就把整個人摟入懷中。
他一直在等這個萬無一失的時刻,才會遲遲不敢動作。
“操……”
“你他媽……放開我……”、
季旬回過神來,拼命大喊出聲,手上鮮血也隨身體擺動越來越多。
“愣著干嘛,還不快去叫醫生。”駱柒楊沖旁邊吼道。
接著就把人打橫抱起來。
半小時后。
已經有幾個家庭醫生在房間待命。
季旬坐在沙發上。
隨著時間推移,手上的痛覺慢慢涌上來。
火辣辣的。
帶著灼燒和針扎感。
季旬這才意識到剛才自己是有多能忍。
醫生包扎好后。
開了幾服藥,囑咐兩句便離開了。
等人從身邊散開,駱柒楊才走過來,雙手握成拳后,驀的又松開,帶著一股不可言說的后怕。
房間里,安靜地就像沒人一樣。
“這都是你逼我的……”季旬把頭撇到一邊。
駱柒楊仍是站在旁邊。
心痛得不能自已。
天知道他剛才有多害怕。
原本是不想的,不想把哥哥逼成這樣,可是他也不能接受哥哥在離他太遠的地方。
不許。
絕對不許。
這種糾結的感覺快要將他逼瘋。
感受到身邊人的情緒。
季旬輕聲道,“咱們能不能不要在相互折磨了,嗯?算我求你了。”
直到開口講話,才意識到自己嗓子已經啞了,下半身也隱隱有些發疼。
駱柒楊盯著床上,胸腔上下起伏,過了好久才道出一句:“哥哥好好休息。”頭也不回地走出屋子。
這天晚上。
許是手腕過于疼痛,季旬渾身開始發燙,腦子也越來越沉,像是快要失去意識。
朦朧之間。
似乎一直有人在跟他說話:
“哥哥,我錯了,對不起,對不起。”
“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
“我們和好好不好?我再也不強迫你了。”
【作者有話說】:哎,非得鬧出人命不可.....
第五十六章 悔恨
迷迷糊糊。
季旬似乎站在馬路邊上,身上是一件普通的格子襯衫,周圍的一切既陌生又熟悉。
怔愣片刻。
順著熟悉的記憶往前面走。
路邊,曾經就讀過的大學,門口還掛著優秀學生代表的照片,季旬就是其中之一。
走著走著。
最終停留在一棟兩層小樓門口。
隔著玻璃門,學長還有幾個人坐在工作室里,正對著電腦屏幕抓耳撓腮。
看到他以后眼睛都亮了:
“嗨喲,季神來啦,你要再晚一點就要遲到了。”
“季神快進來,軟件又出bug了!”
季旬頓了頓,便要把面前的玻璃門打開。
“哥哥。”
“哥哥。”
“哥哥。”
身后似乎有人喊他。
一聲比一聲急促,帶著崩潰和懇求,不免讓人心尖顫動。
是誰?
季旬下意識回頭。
背上布滿汗珠,鼻尖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手背上針頭十分冰涼,正源源不斷地輸液體到身體里。
很明顯,這里是在醫院。
“哥哥你醒了。”
身邊的男人松了口氣。
把人扶起來,一點點喂下溫水。
動作十分溫柔小心,就跟對待一件易碎的藝術品那樣。
季旬的頭還是有些疼,四處看看道,“我怎麼會在這里。”
嗓音嘶啞。
卻比先前要好了許多。
“發炎了。”駱柒楊輕聲解釋,“底下發炎引起的高燒。”
他發現對方失去意識時,整個人快要如墜冰窖,也瞬間明白,自己這些天將人鎖在身邊,究竟都做了什麼。
床上的身體抖了抖。
掙扎著要坐起來,卻還是沒什麼力氣,半天才憋出一句:“你還打算關著我嗎。”
無奈,難受,還帶著一絲隱忍。
男人眼角微挑。
忽然將床上的被子掀開,自己鉆進來,正如多年前那次在醫院,將人緊緊抱在。
沒多久。
季旬的頸肩有些濕熱,連帶著陣陣嗚咽聲,一種絕望的后怕從身邊傳來。
哎。
又不是你遭罪。
有什麼好哭的。
畢竟身處醫院,季旬擔心被人聽到,背對著人輕拍兩下。
可身后似乎誤解了他的意思,捉住這只手,放進自己懷里。
季旬抽了一下沒抽回,只能閉緊雙眼,再次遁入無盡黑暗。
隔日。
季旬的精神好了不少。
已經能坐起來,靠在軟枕上喝水吃粥。
駱柒楊不在病房里。
旁邊的護士說,自打被送來醫院以后,他已經昏迷整整三天,所有的生命體征卻都顯示正常。
這三天里,江城所有的專家都被請到這里,用盡各種辦法,面對眼下的情況全都束手無策。
“您是不知道,在您昏迷這幾天,那位先生都快成什麼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