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向著他?!”謝聞遠直接跳起來。
站在離季旬不足半米的位置。
兩人此刻挨得極近。
謝聞遠身量高挺,將人死死籠罩在自己的陰影里。
“沒有,我只是就事論事。”
“你就這麼喜歡他嗎。”語氣頗為憋屈。
你就這麼喜歡他嗎。
這句話的背后,卻讓他想起,駱柒楊問的那句,自己是不是從來都沒喜歡過他。
當時季旬沒有回答。
現在卻道:“喜歡。”夾雜著無奈和自嘲。
人有時候就是這麼賤,經歷了這麼多事,卻還是會被對方牽著鼻子走,相信那些模棱兩可的解釋。
不是喜歡還能是什麼?
“那你們復合了?”
謝聞遠輕聲問道。
“沒有。”
隔了半晌。
身邊的男孩用力吸了一口西瓜汁,“搞不懂你們。”
季旬笑了一下,用哄孩子的語氣道:“好了,一會也沒什麼事,趕緊回學校吧,不然你導師那邊肯定不好交代。”
話音剛落。
謝聞遠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整個拐進旁邊一個深巷!
雙臂狠狠將人禁錮在中間。
這里寂靜無聲,電線桿上站著幾只來看八卦的麻雀。
“哥,是不是我什麼都不做,你就會一直拿我當個小孩。”
謝聞遠直直地湊上來。
他塊頭很大,臂長腿長,壓住以后根本無法動彈。
“小,小謝,你冷靜一些。”季旬整個被逼進墻角。
也慌了神。
被迫感受著謝聞遠的呼吸,一下下噴在自己唇上。
“哥,可不可以跟我試試,試著喜歡我,接受我,我會對你很好的,真的。”
他目光十分真誠。
語氣極為篤定。
季旬卻覺得手臂都要斷了,只能掙扎道:“小謝,不管怎麼樣你都要先放開我,不然……”
話音剛落。
外面忽然沖進來一個男人。
目光狠厲,
使勁掰過謝聞遠的肩膀,將人直接按到地上!
“砰!”的一聲。
謝聞遠扭過頭,神色微變,對著男人的肚子上來就是一拳!
兩個男人劍拔弩張。
悶頭打了起來。
季旬站在旁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左右轉轉,根本插不進去,只好跑回書屋喊幫手。
王叔年輕時在肉聯廠干過。
一聽是在書屋后巷子打架,也坐不住了,擼起袖子就跟過去拉人。
好不容易將他們拉開后,直接愣在原地,“駱總?小謝?你們這是怎麼了?”
兩個男人卻仍是互相看著,誰都不肯說話。
比起駱柒楊,謝聞遠明顯要傷得更重一些,鼻子“嘩嘩”往外流血。
見狀。
季旬一邊拿紙巾給止血,一邊讓王叔把車子開出來。
兩人都掛了彩,還是要去醫院看看才能夠放心。
“哥哥……”
盯著季旬幫人止血的樣子,駱柒楊眼睛都紅了,上來就想抓對方的手。
“有什麼事等會再說。”
季旬也不知該怎麼面對他,只是看到車以后,招呼人一起過來。
汽車后座。
季旬就坐在中間,一左一右是兩尊大佛,都有意無意地偏向這邊。
稍微動一下就能靠上他們的肩膀。
為此,季旬只能盡量往前坐,心里亂作一團。
幸運的是,經醫生檢查,兩人都是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休息幾日便能痊愈。
只是目光里帶著戾氣
隨時隨地又要掐起來。
季旬嘆了口氣。
讓王叔在這里守著,自己領著謝聞遠坐到走廊的凳子上。
一時間誰都沒說話。
“哥。”
“對不起。”過了一會,謝聞遠低下頭道。
季旬瞥了他一眼,“還疼不疼。”
“不,不疼了……”謝聞遠慌忙搖頭。
都流了那麼多血,怎麼可能不疼。
“醫藥費、營養費,還有你半年的生活費,我全都在月底打給你。”
“這怎麼能行?!”謝聞遠瞬間坐直。
卻又疼得彎下了腰。
“好了別逞強了,這件事與我脫不開干系。”季旬拍了拍他的背。
這時,護士站的門被從里面打開。
駱柒楊拿著外套出來。
身上已經整理好,面色如常,聲音卻如臘月寒冬,“哥哥,我的司機來了。”
示意讓人跟他一起走。
“你自己回去吧,我坐王叔的車。”季旬頭也不抬。
駱柒楊卻沒走。
仍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盯著他。
“你沒聽到嗎,哥說跟我們走。”謝聞遠在旁邊接道。
語氣十分不善。
駱柒楊身體微頓,接著就要朝他走過去。
見狀。
季旬趕忙沖到兩人中間,“我跟你走。”
這里是醫院,可不能在惹是生非。
他們幾個就算了,謝聞遠還只是個學生,傳出去總歸是不太好。
駱柒楊定定看了他一會,將下巴放在人肩上:“哥哥扶我。”
如此弱柳扶風,好像剛才氣定神閑的人并非是他。
季旬沒法,只好將他的手臂架在脖子上。
一點點往外走。
“你今天不該打架。”
駱柒楊沒回答,卻是伸長手臂,順勢攬住這人的腰肢!
“喂!”季旬下意識想躲,卻再度被人摟得更緊,“哥哥,讓我靠一會。”
許是湊近些才注意到,對方眼瞼底下泛著烏青。
頭發也有些亂,上衣口袋里還夾著火車票,似是剛從外地回來。
哎。
就這麼著吧。
季旬撐著他,走出醫院。
外面已經有幾人在那等著,齊齊向駱柒楊點頭,只是,見到如此親密的倆人,他們似乎也沒覺得奇怪。
上車后。
駱柒楊似是徹底卸了力,不顧反對,直接倒在旁邊人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