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
駱柒楊喝完以后也不愿放人走,一只手虛虛抓住腕子,整個身子靠在對方身上,任季旬怎麼掰都掰不過去。
如果不是雙眼緊閉,又高燒不退,真有理由懷疑這人是故意的。
實在沒轍。
季旬半個身子都靠在床邊。
讓人一手抱住自己,一手抓緊被子,才逐漸平靜下來。
好在。
燒終于退了,身上的汗也全發出來。
季旬松了口氣,用帕子墊在衣服底下,又幫人換了退燒貼。
接著就起身去廚房,煮了一鍋白粥,連帶著炒了兩個青菜,全部放在鍋里溫好。
忙來忙去,已經接近下午五點,季旬又不敢走,就坐在房間門口,盯著天花板出神。
不知過去多久。
王叔打來電話,說是已經定好江邊的酒店,問有沒有幫忙把人約到。
擔心吵醒駱柒楊。
季旬便走到外面,將門虛掩著。
“飯先別吃了,駱總現在生著病,也沒法出來應酬。”
“生病?嚴不嚴重啊,哎呀,人家才給我們投資,就生了病,要不要過去看看啊。”
“不用不用。”季旬實在沒法說自己就在人家這里,只好道:“王叔你別管了,等找機會我代表書屋過去看他。”
“砰!”
話音剛落。
房間里忽然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
季旬連忙沖進去。
只見駱柒楊摔在地上,模樣十分狼狽。
“你是不是瘋了,都發燒了還不知道躺好,是想要燒死啊!”季旬忍不住吼道。
地上的人卻一臉委屈。
抬起頭,雙眼有些失神,“哥哥,我還以為剛才只是一場夢。”
現在這副模樣。
季旬再有脾氣也發不出來了。
彎下身子,將人重新抱回床上,“在睡一會,或者要不要吃點東西,鍋里有粥。
”
“吃不進去。”駱柒楊低聲道。
“那就再睡一會。”
“哥哥會走嗎,是不是我一醒來,你就不見了?”
駱柒楊嗓音嘶啞,抱住這人的胳膊不放。
“我不走。”季旬嘆息一聲,“你趕緊睡吧。”
可二十分鐘過去。
床上的人還是睜著眼睛。
看模樣似是困到昏厥,卻還是要堅持盯著他。
“你到底睡不睡。”季旬沒好氣道。
這人也真是。
都這樣了還要瞎折騰。
“我怕哥哥走。”駱柒楊將懷里的手放到臉上,“哥哥這幾天對我好冷漠。”
季旬一臉復雜地看著他。
說是真害怕也好,有私心也罷。
在這樣折騰下去,估計后半夜又會燒起來。
事急從權,季旬只好掀開被子,自己鉆進去,整個人縮進對方懷里。
“快睡,我抱著你,守著你,絕對不會離開。”
身上的人似乎愣了一下,
接著就像抱抱枕一樣,將懷里的人緊了緊,快速閉緊雙眼。
這個懷抱實在太過熟悉。
季旬鼻尖全是檀香,也跟著睡了過去。
在這間出租屋里。
兩人緊緊相擁,都從彼此身上感受到令人安心的力量。
次日清晨。
季旬醒來以后,發現床上只有他一個人。
左顧右盼。
掙扎著起身后,房間門被從外面打開。
駱柒楊一臉神清氣爽,脖子上掛著毛巾,似是剛洗完澡出來。
只是……
也沒必要什麼都不穿吧……
季旬下意識瞥開視線,“你身體好了?剛發完燒最好不要洗澡。”
“我沒事了。”駱柒楊嘴角微勾,像是想起什麼好事,“哥哥快起來吧,早餐做好了。”
順手將衣服套在身上。
餐桌上。
魚片粥,還有幾樣小菜,看樣子比季旬做得要好吃很多。
“你吃過了嗎?”季旬忍不住道。
“吃了,哥哥昨天做的,我全吃完了。”駱柒楊看向他,像是在邀功:“非常好吃。”
季旬沒有接話。
徑自朝門外走去。
“哥哥不吃點再走嗎。”
“不了。”季旬回過頭,“昨天那只是特殊情況,你好好照顧自己。”
外面仍在下雨。
季旬回家后,換了身衣服就往書屋趕。
投資款到手以后,店里便要招幾個員工,今天上午剛好有人要過來面試。
到地方后。
他們全都在那等著。
季旬安排所有人在外面坐著,一個個進到員工區面試。
可連續幾天后,都沒有遇到合適的。
不是年紀太小,就是沒什麼工作經驗,也不懂書屋的運作流程。
這些天。
季旬白天忙這些雜七雜八的事情。
晚上還要跑到隔壁。
因為駱柒楊總是給人發消息,問這個藥怎麼吃,還要吃多久,是不能空腹還是別的什麼。
季旬原本也沒想管。
卻又實在禁不住對方的軟磨硬泡,只好跑來盯著人吃藥。
結果最后。
自己卻被“按頭”吃了好幾次晚餐。
駱柒楊韓式拌飯做得越來越好,還按照季旬的口味進行改良,聞著味道就有些忍不住了。
久而久之。
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從前。
兩人會坐在一起吃飯。
也就是這個時候,駱柒楊把一年前的事,原原本本地都說出來。
老實說。
聽完以后,季旬并沒有多驚訝。
如果事情是吳振江做的,那這所有的一切都能解釋的通。
要不然駱柒楊也不會特意跑過來,跟前跟后地做這麼多事。
再者。
季旬不得不承認,一年前,就算所有證據都指向駱柒楊,自己心底總有一塊地方,是在毫無保留地相信對方。
這一點,他無論怎樣都無法欺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