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手里的活做完了,這邊可以先回去麼?”
“行啊,這種事你自己決定就好。”
“可,可是哥哥說,要麻煩您送我回去。”陳珊珊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哦對。
陳珊珊才剛回國,平時出門肯定也是車接車送,估計國內的地鐵公交什麼的都沒坐過。
季旬想了一會,道:“不然你等等,我忙完以后……”
話音未落就被旁邊的青年打斷,“知道自己家地址麼?”
“啊?哦知道的。”陳珊珊點點頭。
“行,我送你。”駱柒楊看了季旬一眼,將外套披在身上。
看著倆人一齊走出辦公室,季旬甚感欣慰。
自己這弟弟養的真不錯,現在都懂得憐香惜玉了。
可沒多久駱柒楊就回來了,慢條斯理地重新拿起碗筷,看樣子他根本沒怎麼送,就給人叫了個車。
季旬有些擔心,連著給陳家打了幾次電話,確定她安全到家才放心。
“她看上去年紀也不小啊,怎麼連家都不會回。”駱柒楊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人家也就比你大兩歲好麼。”
“是你家親戚麼?”駱柒楊裝作不經意。
“不是。”季旬揉著眉心,還是沒有把她是陳家人的身份說出來。
駱柒楊也沒有再問。
只是心中多少有些不爽,為什麼這人身邊總會出現一些鶯鶯燕燕。
由于駱柒楊要回去。
季旬也無心加班,把工作全都拿回家里去做。
由于房間里誘惑太多。
他選擇把東西搬進書房。
書房因為是才騰出來的,剛好能放下兩張大號的公共桌椅。
季旬和駱柒楊便都去里面干活。
一個在看公司財報,偶爾和張渠對接個幾分鐘,另一個在背單詞,偶爾會練下英語聽力。
兩人非但沒有互相打擾,效率還超高,季旬本要看到半夜案子,不到兩小時就過完了。
結束后還湊過來,跟駱柒楊共同討論簡便算法。
“像這種題,輔助線如果一時想不出來,可以先把離得最近的兩個點連上,這樣很明顯就能看出該怎麼畫了。”
駱柒楊的目光劃過試卷和季旬。
燈光底下,兩人靠的極近,溫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耳垂上。
季旬本就比一般男人白,五官深邃卻不帶有一絲侵略性,頸部的線條細長清晰,勾人在上面留下印記。
駱柒楊盯著眼前,呼吸竟開始急促起來。
“聽懂了麼?”
季旬扭頭看他。
四目相對下,駱柒楊猛地站起來,“我水喝多了。”
說完以后就沖進洗手間。
明后兩天是個雙休。
季旬要去公司上半天班,駱柒楊睡到十點才起。
不為別的,而是他做了個有關季旬的夢。
夢里。
他穿著件黑色大衣,食指勾起季旬的下巴,“不夠。”
腿上的人紅了臉,順從地蹲了下來。
醒來以后,被單全濕了。
靠。
這特麼真的是。
自己怎麼可能對季旬有這種想法!
床單他是不可能拿給孫姨的,就自己在衛生間里隨便洗洗,折騰完以后都快中午,才想起來兩點鐘有拳擊課。
他基礎已經學得差不多了,每次只需要跟教練對拉一下即可。
駱柒楊的教練是個將近四十的大叔,平常總掛著笑,一副性格很好的模樣。
但是上了擂臺就能分分鐘教對方做“人”。
幾輪過后,即便是同輩里最強的駱柒楊,都被教練秒的連渣都不剩。
“可以啊,速度力量比你一開始來好多了。
”教練把對方拉起來。
駱柒楊,將毛巾繞過脖子,坐在靠邊的椅子上發呆。
這個場館比較小,墻上掛著教練們的照片。
奇怪的是,其它幾個都打過照面,唯有和自己教練合影的這個人沒有見過。
“這是我的愛人。”
遠處傳來教練的聲音。
他走過來,遞上一聽可樂,“被嚇到了麼?”
駱柒楊確實驚訝。
教練說,他們是在學校認識的,起初彼此的家人都不同意,都說倆男人在一起是不會有結果的。
“后來呢?”駱柒楊不自覺問。
“后來我們就辦了這家拳擊館,在一起了快四年,雙方家長也就不得不同意了。”教練抬起頭,凝視著這張照片,“我們高興壞了,商量著等攢夠了錢,就一起去看鼓浪嶼,卻沒想到出了車禍。”
“所以說啊,意外和明天不知哪個會先來,要想做什麼就得趁早做。”
駱柒楊陷入沉思,對方卻將他一把拽起,“起來,趁著天還沒黑,咱們在來幾個回合!”
駱柒楊:……
從拳擊館出來后。
駱柒楊收到了季旬的消息。
【在打手游我傻缺:游戲連輸十六把,弟弟快回來救命啊!】
【在打手游我傻缺:順便帶份千味居的綠豆餅,嘴饞了,嘿嘿(′‵)】
駱柒楊唇角微勾。
把背包抗在肩上,往千味居走去。
這里每次都要排二十分鐘以上的隊。
付錢的時候,旁邊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駱柒楊?”
他回過頭,瞬間愣在原地。
來人是他的父親,駱寬,
亦是他一切痛苦的源頭。
對方此時打扮的人模狗樣,旁邊正挽著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
“認錯人了。”駱柒楊埋頭往另一個方向走。
身后卻一直有人跟著,直到手腕子被一把抓住。
“嗬,你個小兔崽子,攀上高枝后連自己親爹都不認識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