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祁柳氣定神閑,并不為翟因的威脅所動。
警笛聲越來越近,像是已經開至高二這幢樓的門口。
翟橫瑟瑟發抖,他終于知道了錯,不該因為有叔叔作為保護傘就可以為所欲為,只是他的解釋和反駁只會對警察說一說吧,看到底有沒有用了。
女生眨了眨眼,眼里淚水如注,聲音很低,“我不想讓大家知道……”
遲烈忽然開口,打斷了女生的話,語氣生硬極了,“我會送你離開,大家都不會知道是什麼事,你只需要在這段時間里,跟……關系好的告個別就好了。”
事已至此,女生便不再哭泣了。
遲烈從不對女生下手,他是校霸沒錯,但在他的眼里女生是要被保護的對象。
瘦弱,柔弱,當然不乏力氣大的,女子漢的,但厲害的大多都在少數,沒幾個能真正打過一個力量很大的男生的。
他不清楚這種處理方式到底好不好,但看到祁柳意外的眼神,在警察把叫囂的翟橫扣走,靠著墻,放空大腦時,想起那女生感激的目光,后知后覺的明白他是對的。
遲烈看見女生的家長,穿的衣服很樸素,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居住的地方大概也就是小居民樓的那種。
母親看見女兒哭了,聽了老師的解釋,先是埋怨女兒打扮的花枝招展,然后又心疼的把女兒抱進懷里,眼淚止不住的流淌。
哭是需要發出聲音,否則都是在隱忍。
而隱忍往往只是在一個突破口下就能爆發——胸前的衣服濕了。
這位母親忍了一路的情緒因為女兒哭了就此崩潰,“乖乖啊,是媽媽的錯,媽媽把你生的太漂亮了,剛剛媽媽太著急了才會那麼說,媽媽嘴太笨了,別哭別哭,我乖寶沒有一點兒錯……”
她都不敢想,每天開開心心的女兒經歷了這種事,是怎麼演戲讓她放心的。
林乖依偎著母親,受盡的委屈一旦被人心疼,淚水奪眶而出,她崩潰的哭出聲,整個人癱軟,要靠著她的父母才能勉強站立。
怎麼不想告訴父母,但翟橫說了,一旦讓大人知道,那她們家也不必在燕城存在了。
也許對祁柳來說,翟家只是螞蟻。
可對林乖來說,翟家就已經是一頭大象了。
那龐然大物的存在讓林乖不敢,畏懼去說明真相,苦果都由自己嘗了。
而此時祁柳出手,林乖便有了幾分底氣,已經開始跟父母說是誰救了她。
林父的眼眶發紅,手急切的搓了搓,不知道該說什麼。
林母差點兒給祁柳和陸臨跪下,被兩個人匆忙扶起,這位母親幾近崩潰,“謝謝你們謝謝你們。”
陸臨扶人,“沒關系。”
祁柳也跟著扶人,抬眸看看停下哭泣的林乖,眼里帶上認真,語氣淡淡的道,“阿姨,我媽媽說過,漂亮不是女孩子的錯,不要責怪受害者的自己,而要去責怪加害者。”
“受害者這幾個字也并不懦弱不難聽,承認自己是受害者不丟人,拿起法律的武器保護自己相應的權益,這不關別人的事,只要自己過得去。”
林母眼含熱淚,“是,阿姨知道了,阿姨知道了。”
由于事情發展太快,目擊者有祁柳和陸臨,所以他們也需要跟著去警局做個筆錄。
一路上,他們都在聽林父笨拙的表達感謝,然后停頓一會兒,再開口。
興許是在想詞?
祁柳想,忍不住笑了下。
林父有些窘迫,不再開口說些什麼。
陸臨看了祁柳一眼,目光平靜的看向窗外。
等從警局出來,林乖被父母哄好情緒,并不打算回家。
她想參加運動會,這是她最后一次在六中,在三班和大家一起玩了。
這麼想,林乖眼底染上了幾分痛楚。
好不容易有的朋友,這麼快就要分開了,她才剛跟程貝貝搭上話呢。
祁柳先是帶著陸臨去醫院看看,確定沒事,拿了藥,才帶著他們回了六中。
途中,陸臨陰陽怪氣的問了句,“你不是給我看過?還需要專業的?”
祁柳樂了,坦誠道,“我只是對打架有研究,又不是真的醫生,怎麼可能消個毒,就藥到病除?哪有那麼神,那時我忽悠你呢。”
陸臨聞言,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那個……”
林乖一開口,兩個帥的各有千秋的帥哥都看她,她的臉一下就熱了。
這可是兩個帥哥,誰都會被看的臉發燙的,尤其是林乖一個內向的小姑娘。
她怯懦的目光堅定,語氣緩緩的,一字一頓道,“祁同學,班長,我不想走,我想留在這里。”
也許能力強大,內心強大的人被傷害,也不會離開,因為他們有著絕對的實力,不會畏懼流言蜚語。
但林乖不是那樣的人,她像一只弱小膽怯的,無處可依的小倉鼠,稍微被嚇就會到處亂跑。
陸臨余光看了眼祁柳,發覺對方滿不在乎,他心里氣了一氣。
當他正要開口時,祁柳用紙巾擦了擦指尖上的藥,“可以啊。”
他坐在右邊,表情漫不經心的,手撐著下巴,“本身也是你的選擇才最重要,我們想的不過是解決這件事的最好辦法,不是讓你最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