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他跟宋知佑還不過同學關系,沒有辦法去套話,于是,他只好將主意打到狗仔身上。
但無論以何種方式,得到消息就是個好消息。
陳煜有些激動,一晚上醒來好幾回,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就翻身下床洗漱,想早點去那。
那家傳媒公司搬到了新興產業園區內,從學校坐公交到那差不多四十分鐘,正巧可以趕上第一波早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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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佑在半夢半醒間睜開眼,看見陳煜穿得要跟去搶銀行似的站在自己面前,登時嚇了一跳。
黑色沖鋒衣、黑口罩、棒球帽,頭回見著他把自己裹得這麼嚴實,這是……去登山?可今兒也沒太陽啊。
“哥。”宋知佑伸出手,拉住他的衣擺:“你這是要跟許隆他們,出去玩?”
“沒,去辦點事。”
陳煜看著小鄰居那睡得亂七八糟的頭發,抬手替他壓了壓:“還早呢,繼續睡吧,早餐放在桌子上,等會起來吃就行。”
“嗯。”
宋知佑雖應了,目光仍然落在陳煜身上,直到見到人要出門,他又喊了一聲:“哥。”
陳煜腳步一頓:“怎麼了?”
宋知佑一掀被子,拿起角落的長柄雨傘,登登追了過去:“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雨。”
陳煜笑著接過:“好,謝謝。”
宋知佑又問:“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還不清楚,大概近晚飯的時候吧。”
“那我們晚上一起去學校后邊的小菜館吃飯好不好?”
“好。”陳煜應下:“那我先走了。”
“嗯。”
宋知佑見陳煜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這才重新縮回了被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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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煜緊趕慢趕,還是錯過了第一波早高峰。
好像是說有個巨星來淮市開演唱會,所以這個路啊,堵得都快看不到盡頭。
等到公司門口時,已經快十點了。不過幸好,旁邊有家可以坐在外面的咖啡廳,可以在那慢慢等人出來。
陳煜點了杯飲品后,便選了個最佳觀察地就坐。
他看著何淑月入職的那家傳媒公司的巨大LOGO,怔怔出神。
之前他就有思考過,該以什麼方式去找到并接近何淑月,才會顯得沒有那麼突兀。
思索了好幾日,唯一能想到的,便是到她的公司去做實習生,或者直接做客戶。
只是,他又沒什麼這方面的需求,而且 這麼大的公司,應該不會收高中生做暑假工吧?
想到這,陳煜重重地嘆了口氣。
……
清晨,何淑月踩著高跟鞋,提前半小時到達了公司。
今天,是她晉升成為公司副總的第一天,推開門時,正巧看到了好友劉玲捧著鮮花坐在沙發上等著她。
“就知道你會提早來,何總,恭喜啦。”劉玲笑著將花遞給她,“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還~行。”
何淑月嘴上這麼說,放花的動作卻小心翼翼。
劉玲注意到,何淑月今天不僅化了精巧的妝,胸前還佩戴了一只十分精美的玫瑰胸針。
“哇哦~玫瑰~”劉玲的目光在何淑月的臉上流轉:“有情況?”
“啥啊。”何淑月哭笑不得:“是我兒子用暑假給初中生做家教的錢買的。平時不舍得,但今天是個好日子,就想拿出來戴一戴。”
“小兒子送的?”
“對。”何淑月點頭。
“還挺懂事。”
“一直都懂事,就是這做家教的事,一開始怕我不同意,還瞞著我呢。”說到這,何淑月摸了摸她耳垂上的珍珠耳環,笑:“和他哥一模一樣。”
“那是你教得好。
”劉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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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煜和宋知佑,劉玲都見過。
她跟何淑月自幼一塊長大,對兩小孩印象都深。
跟陳煜是因為接觸多,在陳煜還在牙牙學語階段時,她就逼著人喊她干媽,但對宋知佑,則是因為反差大。
逢年過節她去何淑月家做客時,宋知佑都乖乖巧巧的,一嘴一個阿姨,甜的人心都化了,誰成想有一回……
那是宋知佑讀初中時候的事情了。
何淑月職位剛晉升,手上又接了幾個大項目,天天忙得腳不沾地,宋知佑便在周末,貼心的煲了湯來公司找她。
那是宋知佑第一次進何淑月公司,兩個前臺都不認識他,瞥了他一眼后就繼續聊天道:“誒,你說,這回升組長的憑什麼是何淑月啊?多晦氣一人。”“就是,克死了自己的老公和孩子,真怕哪一天公司也被她克沒了。”“人家才不在意呢,兒子死后不又領養了一個,也不知道私底下老公是不是也經……啊!”
這個前臺話還沒說完,宋知佑已經舉起凳子砸了過去,另外一個也沒放過,狠狠輪了一次。
“哪來的小孩!什麼毛病,家長誰呢!”前臺立即火了,去拽宋知佑的胳膊,誰知宋知佑直接張牙就咬,嚇得她又連忙把手給縮了回去。
“我的家長,何淑月。”宋知佑冷冷地看著她們,警告:“再聽到你們胡言亂語,我就直接給你們腦袋開瓢。”
前臺們一個哆嗦,沒再說話。
這件事發生時只有三人在場,本應沒其他人知曉,但宋知佑前腳剛走,前臺后腳就拿著監控視頻去控訴。
視頻是沒有聲音的,看起來就是宋知佑不分青紅皂白的突然打向那兩個前臺。
“何組長!看看你教育的好兒子。”
“小佑不會無緣無故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