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凌霄此時露出極度溫柔的笑容,以這樣的笑容回應那番話。
因是重傷蘇醒,凌霄蒼白的臉上帶有幾分脆弱感。
此時此刻這樣的笑容卻更像是在假裝堅強,周璟似乎都能聽到對方內心在不斷說著“不要離開”這樣的話語,可偏偏所做的行為是在大度地讓他離開。
這世間怎麼有如此體貼溫柔的人呀,而且這人還是自己的道侶!
周璟內心像是在咕嚕咕嚕往外冒著粉紅色泡泡,恨不得再親親眼前這個愛人。
可是不行,外面還有事要處理,不能沉溺于這情愛之中!
他趕緊起身離開床榻,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欲蓋彌彰般地移開視線。
這時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緩緩說道:“那我晚些再回來。”
“好。”凌霄溫柔回答。
所說的話音還未落下,就看見那道落荒而逃的背影。
直到房門再次關上,凌霄的視線在收回的那刻,瞬間捏出一道無形結界。
凌霄視線看向屋內某處,沉聲說道:“姑奶奶既然來了,何必還躲躲藏藏?”
“哎呀!你是不曉得!璟乖乖變得越來越聰明呢!”江月暖出聲說道,身形在屋內現了出來。
隨即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她還沒來得及繼續抱怨,就聽見凌霄帶著幾分驕傲的語氣說道:“他本就很聰明。”
江月暖:???
當初那個教自己說謊的人,現在怎麼感覺像變了副模樣!
即便她很認同璟乖乖在自己心里的地位,可在看見這個沒大沒小的霄娃子那幅模樣,當下不滿地嘟囔道:“那應該說是璟乖乖笨,還是你說謊太過精明,所以才沒懷疑你教我的那套說辭?他還真認為你是被虺所傷呢!”
“阿璟只是關心則亂罷了。”凌霄輕聲說道,嘴角帶有幾分笑意。
畢竟是有人提及到自己最心愛的人,他也無法掌控這面部表情嘛。
江月暖覺得自己不能再和這人談論這件事,否則那臉上出現的笑意都快要將她淹死。
她隨即找了個舒服的坐姿,背靠椅子,從乾坤袋里拿出人高的酒葫蘆。即使是不喝,只要聞到葫蘆里發出來的酒氣,自是覺得沁人心脾得很。
不過心里想到那打賭輸了的事,她還是決定將事說完,就趕緊溜出去喝酒!
“那人現在半死不活的養在族內,明明你能結果他的性命,為啥子還要給他留口氣?那五臟六腑皆受重創,即便是用這世間最好的丹藥也無法恢復如初,更別說奇經八脈都被你斬得稀碎,今后恐怕那族長之位都保不住咯。”江月暖說著這番話時,腦海里已經出現了那面容消瘦、進氣兒多出氣少的病秧子,哪里還有一族之長的氣場喲。
聽到這樣的反饋,凌霄眼里盡是冷意。
他當然恨不得直接將那人殺了,免得今后留下任何禍端。可他既決定在這世清清白白做人,自是不能沾染任何殺戮,免得重復上一世的經歷。
本是不懼世間唾棄的人,可心間有了軟肋,便不忍看著阿璟為了他而與全世界的人對立。
他的阿璟,應受萬人敬仰,不能沾染哪怕一丁點塵埃。
“姑奶奶不是讓我收斂戾氣,免得被心中的魔障趁勢而入,怎麼現下又覺得我手下留情了?”凌霄淡漠回答,有關他的事,懶得再多說下去。
“好吧!答應你的事,我都做到了哈。下次、下次絕對不會再和你打賭了!”江月暖兇巴巴開口,抱著自己的酒葫蘆,直化作一縷煙消失在屋內。
可這打賭不打賭的事,實則是他說了算呀。
凌霄在心里默默想著,他可比任何人都知道姑奶奶的弱點。
屋內瞬間變得安靜,他也在此時盤膝打坐。
這段時間落下的修行還要加快補回來,即便鏟除了那人,也有其他人需要戒備。
而周璟隨著江宇走出靈丹閣,一路往外宗而去。
因外宗沒有不讓御劍的規矩,周璟一出那道山門就御劍前往。
也不好再繼續麻煩內宗弟子,免得耽誤其修行,他便委派江師弟教外宗的弟子御劍飛行,這樣就能輕松運送物資。
是該慶幸他當時教得通俗易懂,江師弟還真教會了外宗八成的弟子使用御劍之術。
周璟還御劍在半空,就和其他幾位御劍飛行的弟子相遇,對方恭敬行禮后,就匆匆而走。
可想現在的局勢,或許比周璟所了解得還要糟糕。
否則那個在他記憶里,在后方做統計的師弟怎會御劍而出,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他一落到外宗,就見到早在此恭候的林越,見對方要上前見禮,連連阻止道:“這些虛禮還是免了吧,將此時的情況說給我聽。”
聽到這話,林越簡略地行了禮,隨后跟在周璟身后,說起了這段時間的各地變化。
雖然周璟預料過會演變成怎樣的情況,但在聽完后,還是不免詫異。
他沒想到即便是在發放救濟糧的時間段里,還是出現了賣女賣妻的情況。
而其他城主雖然沒有趁機攻城奪池,但有些有門路的百姓已經搬家離開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