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后再看佩劍那邊的金光在逐漸減弱,像是有什麼東西從佩劍里被扯出來,和那微弱的金團融合在一起,緩緩現出孩童身形的輪廓。
周璟只聽說過劍靈,從未見過其真實模樣,那孩童難道就是他佩劍里的劍靈嗎?
看來現階段對它們而言十分重要,他也不敢出聲打擾。
他回頭之時,就見濃郁的白霧朝自己飄來,看來是姑奶奶偷偷打開木塞,這酒香化作一縷肉眼可見的青煙從床榻漫出。
期間蘊含著不知被濃縮了多少遍的靈氣,漫無目的地飄著,在察覺到有修行之人,隨之涌來將周璟縈繞其內。
這場景無疑是在舞臺上的干冰效果,營造出仙界的飄然白霧之感。
周璟覺得指尖微暖,側頭看見凌霄站在身邊,同時也看到江月暖臉帶緋紅抱著酒葫蘆在床榻上成了一團,聽她緩緩說道:“這就是你教的辦法釀出來的酒啊,其中加了龍嶺草、玉恣果……”
隨著這一個又一個名字冒出,都是周璟沒怎麼聽過的稀罕材料。
他右耳朵在聽姑奶奶念靈材名字,左耳朵聽著凌霄低聲科普這些靈材的用途。
以此深深的明白何謂“稀罕”二字。
這世間恐怕只有姑奶奶會如此大氣地將這些靈材用來釀酒,要是拿出一個給云上長老,都是能讓對方足以激動半天的好東西。
江月暖可不知這些人的心思,細品這酒的好處。
用糧食酒無數次蒸餾,度數也會不斷攀高。
這對修仙人來說,確實比直飲糧食酒來得痛快!
原本常年飲用這些糧食酒堆積在經脈里的濁氣,也促成江月暖一段時間不喝酒就渾身難受的跡象。
周而復始之下,即便每日都有排出濁氣,可并不是每次都能悉數排出,這也變成沉疴難除。
只有忌酒,才能消除這些小病小痛。
即便深知這些,江月暖也不愿意失了在這人間的唯一樂趣。
原本她估算出自己離開這個世間的時辰,可有了這等美酒,離期也要往后挪挪了嘛!
江月暖抱著酒葫蘆,仰頭痛快地喝了一大口,興趣像被挑起,瞬間從乾坤袋里拿出什麼東西,如一道流光般穿過云霧落在周璟手里。
“這是收拾出來,對我沒什麼用處的東西,就留給你啦。”江月暖笑嘻嘻說著,身后已有尾巴露出來。
才開始喝呢,就露出了尾巴?
光看到這酒葫蘆的巨大程度,周璟瞬間想到在樹林里曾看過那條碩大毛糙的狐貍尾巴。
他的小院里怎麼可能塞得住這麼大只狐貍尾巴!
而且姑奶奶還有喜歡拉人喝酒的毛病!
想到這些,周璟不禁有幾分頭疼。
“我送姑奶奶回去吧。”凌霄善解人意說道,趁著這云霧還未散去,他伸手攬住周璟,更像討要獎賞般吻在對方臉頰。
“我給的那些丹藥便不用再吃了,九蟬金丹能助你完全恢復,這個結界會為你護法,不用擔心外面的事情。”凌霄認真說著,又親了親,“乖乖服用丹藥,等我回來。”
這顯然是愛人要出遠門,提前叮囑的模樣。
周璟不免問道:“難不成你還要在外留宿嗎?”
“如果我不被灌醉的話,定是立即就回。”凌霄無奈說道,最后再看見江月暖那邊的狐貍尾巴變大的情景,當下不敢再耽誤,“那我先走了。
”
這樣說著,凌霄不知從乾坤袋里變出了什麼法寶,直接將還坐在床榻上喝酒的江月暖連同葫蘆一起縮小,放進此法寶里。
白霧在此時并未散去,只聽一陣風聲,此間再也察覺不到這兩人的氣息。
可想是走遠了。
周璟重新回到榻上,看著面前還在吸收丹藥的一鳥一劍。
只能等它們完全恢復,才好安心服用丹藥。
他在這白霧里試著盤膝打坐,很快查看完經脈內的損傷,終是找到這虛弱狀態的根源。
當他退出打坐靜修的狀態時,耳邊聽見那突兀的笑聲:“本大爺終于活過來了!”
聽著這中氣十足的語氣,就知道恢復得不錯。
風從面前吹來,也扇去大部分云霧。
周璟能清楚看見劍尊鳥翼上面鎏金般的走線,之前金光未曾散去,便藏在翎羽尾部,在羽尾處暈出一層有規則的光圈,再配上那翠綠的羽毛,像鑲了金邊的鳥。
一看就與眾不同。
只見劍尊活躍地飛到半空又轉了圈,然后張開羽翼似乎在欣賞自己翎羽的亮澤。
好像完全適應了這當鳥的身份。
張開翅膀不飛翔只能在半空中停留片刻,劍尊依托著身形纖長,才能用爪子墊地,然而沒一會兒就不得不被迫揮動翅膀,這才能保持住不掉下去的英姿。
周璟:其實可以站在地上欣賞。
這樣的建議還沒說出口,一道叱喝聲猛然出現:“呔!你是不是又在欺負主人!”
“哪里來的小娃娃?”劍尊在四周看了看,注意到那個發光體正在朝自己襲來。
小樣,這能難住它?
劍尊往上飛了飛,輕松躲過那道光亮,頓時驕傲地說道:“嘿,沒打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