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璟側身認真打量凌霄,從那雙眼睛里只看到愧疚,明白過來這不是對方的惡趣味。
“無妨,回去再用吧。”周璟平靜開口,展開里衣穿上,“能用衣衫遮住,他人也看不到。”
系完衣帶后,他不禁摸到頸間,也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凌霄就很喜歡在他后頸、肩膀處留下痕跡,無論是親吻還是啃咬,每一次都讓他心神蕩漾。
這人真是將他吃死了!
周璟正要穿中衣,就見中衣展開于他身后,只需要抬手就能穿好,這無疑是在因忘帶膏藥而產生的討好行為。
他即便看穿這點也沒有拆穿,幾乎能和每次之后的討好等同,倒能自然享受。
天光微明,兩人穿戴整齊地回到人群。
見那兩人還沒醒過來,周璟嘆口氣,上前推了推還沉睡著的江宇。
修行也是要在于晨,天地初醒是靈氣最純凈時刻,華宗修行弟子也會在此時打坐調息。
被推醒江宇,揉著眼皮,迷迷糊糊說著:“大師兄,這麼早啊……”
“此時是修行的最佳時辰,你竟還在貪睡?”周璟板著臉問道,一旦開始扮演“大師兄”這個身份,他就能很快進入角色。
特別是江宇很害怕看到大師兄沉臉的模樣,還停留在腦子里的瞌睡蟲馬上退散,麻溜地從躺著到打坐姿勢。
只是在入定打坐前夕,江宇帶有“師兄”氣派看向似乎在旁邊偷笑的凌霄,氣勢很足地說道:“凌師弟,此時正值修行最佳時辰,你速速和本師兄一同打坐調息。”
周璟:這話怎麼這麼耳熟?
他抬頭看向凌霄,怎麼差點忘了凌霄這內門“小師弟”的身份,任誰都能喚一聲“凌師弟”。
見到凌霄無奈看來的神情,周璟將嘴角揚起的笑意收斂,以拳遮唇,催促道:“凌師弟,你怎麼站著不動?”
只是在說話時,那壓不下去的嘴角都在說明周璟的揶揄。
既然能討得這樣的笑容,凌霄便乖乖聽話,席地而坐,快速進到入定狀態。
那認真的模樣倒比遲遲為入定的江宇強百倍,周璟看向扭扭捏捏的人,出聲道:“你怎麼還沒入定?”
“我……”江宇說到這,話音頓了頓,“昨日夢到一只好大的狐貍,它請我喝天上來的水!那水有時候甜甜的,好喝!有時候又辣辣的,難喝還讓我繼續喝。可我忘記在夢里問它,那是什麼水了。”
周璟恍然大悟,敢情這位師弟遲遲入不了定是因為惦記這事!
他看了看在不遠處睡得四仰八叉的姑奶奶,該不該告訴江師弟,那不是在做夢呢?
不過轉念一想,江師弟得知這個消息,恐怕更不會好好入定,于是將這心思隱藏,沉聲道:“你若再這般蹉跎時光,何時能成就你的大業?”
就算周璟不知道江宇的人生目標是什麼,也不妨礙說出這樣通用的話術。
果然這話像是戳到江宇的痛點,他瞬間將那些亂七八糟的思緒揮散,就連打坐時的姿勢都變得標準不少。
眼看江宇入了定,周璟正想坐著休息會兒,就感覺到接近的風聲,隨后落進溫暖懷抱里,被抱著坐下。
凌霄雙臂有力地抱著周璟,以自身為墊讓對方舒服地窩在懷里。
“你不是已入定了嗎?”周璟詫異問道,一旦入定后就會封閉五感,怎麼可能還隨時關注到他的動靜?
“天地靈氣純凈之時,并不利于我修行。”凌霄認真說道,視線落在還在睡的姑奶奶那,“適合像姑奶奶那般休養生息。”
周璟想說凌霄在鬼扯,可又想到之前所了解的情況,竟覺得對方說得好像很有道理。
“平日里,我未曾見你調息打坐過。”周璟喃喃道,說話時被凌霄蹭了蹭耳朵。
“與你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凌霄輕聲說道,用唇碰著周璟耳朵。
就像開葷的惡狼,一旦吃到過就停不下來。
好在知道這里有人只是這樣抱著蹭蹭,倒沒其他過分的舉動。
周璟能理解凌霄的食髓知味,可終究無法感同這份黏人和戀愛腦似的發言,他一本正經道:“我對你修行之事不太了解,也幫不到你什麼。可你也該對自己的事上心,莫因一時貪歡而誤了自己的大事。”
“你這般言說,可是嫌我太纏著你了?”凌霄聲音里透著幾分委屈,還故作堅強似的開口,“那我便少纏你幾分,比之昨日少一盞茶時間吧?”
一盞茶時間聽起來很多的樣子,周璟在心里換算后,才明白這不過是十分鐘而已!
“這已是我最大讓步了。”凌霄補充道。
周璟緩了緩內心情緒,認真說道:“我并不覺得‘太纏’沒什麼不好,不過是希望你能更注重自身的……未來發展。不想讓我們之間的感情狀態,影響到你對未來該有的規劃。”
感情這東西都有“保質期”,周璟自認和凌霄處在熱戀階段,時時刻刻想與對方相伴也是正常狀態。然而隨著交往時間的疊加,這份“黏膩”也會漸漸消失。
周璟深知這點,就不再揪著纏不纏人這個問題,而是重在提醒凌霄對自己的未來規劃這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