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生出了情絲與妄念,你們再繼續這般糾纏,只會越陷越深,要麼引向成仙,要麼共墜魔道。”岑晴說到此,忽而停住聲,手指要點在周璟額頭。
突然的變故讓周璟立即做出反應,身形往后退的同時用手擋住對方。
即使他反應快速,可兩人之間實力懸殊太大。
周璟避之不及之下,就被岑晴抓住,并一指落下。
這刻,岑晴的靈力化作一縷煙躥進周璟的靈臺,頓時他被拿捏住軟肋,只能愣愣問道:“岑老,你要做什麼?”
岑晴并沒回答,冷著臉控制靈力介入靈臺之中。
片刻后,她才收回手,抱有幾分僥幸,“還好你的情絲還能斬斷。”
“什麼意思?”周璟將被扯開的衣襟合攏,側身之時無形避開岑晴的視線和拉開距離,“還請岑老說明白些。”
岑晴睨了一眼周璟,嫌惡似的說道:“你和他不過是因‘認主’的聯系才長出情絲,斬了便是。”
“我對他所產生的……”周璟整理衣襟的手一頓,不可置信地側頭看向岑晴。
“不然呢?一向清心寡欲的華宗大弟子,突然對一位死纏爛打的弟子有了感情,本身就是很奇怪的事吧?所以你關心他、在意他,不過是因為‘認主’而已。”岑晴見到周璟眼睛里的震驚,覺得這個重錘還不夠,補充道,“風靈根看似能補所有靈根之靈,可有個無法避免之事,便是會教人情絲深纏,以至于情根深種而讓人自愿犧牲,成全另一方。”
自愿犧牲,成全另一方?
不禁讓周璟想到那不像自己的狀態,是真心所致,還是因風靈根影響?
“凌霄對你用心之深,才會反噬自身,引出他的欲念,自是要入魔之相!唯有現在斬斷,方能成就大道!這也是為什麼,我要阻止你們結成道侶之事!”岑晴冷聲質問道;“你既成不了大道,難道還要耽誤他嗎?”
這一聲聲的話重重落在周璟心頭,不亞于早戀被發現,所有人都逼著分手。
“你給他的所有回應,對他而言都是浸了毒的,只會引他越陷越深,欲念加重。”岑晴語氣不善,懶得再和這樣多說廢話,“解除‘認主’有兩個辦法,一是殺了‘主’,但想到凌霄的情況,自是不能用這個辦法。”
痛失所愛,只會讓凌霄越發加重,岑晴心情莫名變得煩躁,又道:“二是以他精血為引,落于你額間靈臺處,再以‘離訣’覆其靈臺,方能解除。”
“若他還對你念念不忘,窮追猛打,你應知該如何做吧?莫再讓他陷入這等困境,到時誰也救不了你們!難不成今后除魔衛道,便先要用你們的血祭劍嗎?”岑晴越說越冷。
周璟聞言,神色黯然,只覺心口仿佛被人狠狠刺了一刀,疼痛之余又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那人的未來、前程都握在他的手里,貪念越重便會成魔,為世間大道所不容……
看出周璟的遲疑,岑晴忍不住說道:“難道你想與凌霄共墜魔道,一輩子過著為正道所不齒且被追殺的日子嗎?”
如果說遵紀守法是好人標配的話,那在修仙界,成為正道就是好人標配。
做了快半輩子好人的人,無論被扔到哪里,還是會想著成為好人。
在此,周璟不例外的有這份人之常理。
“請岑老賜下離訣。”周璟沉聲道,他無法自私到看著凌霄墮入為人不齒的邪道。
如果真的是因“認主”而產生的內心波瀾、情之所向,那等著這份“認主”結束后,是否就能不受任何干擾地知道自己的真正心意呢?
周璟現在無法確定,只能交給未來的自己來判斷。
他攤開手,乖巧地看著岑晴在自己掌心繪制符篆,隨后聽到對方說道:“只有用你靈力激活時,符篆才會顯現。”
“在入陣之前,我會給岑老一個交代。”周璟平靜的說道,慢慢握起左手,掌心處的符篆隨即消失不見。
此間事了,岑晴頭也不回地離開。
周璟看著那離去的紫色身影,沉默片刻后,看到從屋外走進來的秦風。
他知道岑老捏了結界,就算秦風守在屋外也不會聽到他們的對話,反而能如往常般詢問,“二師弟可愿陪我喝一杯酒?”
膳食堂的后廚放著酒,多是用來去腥增香,自是也能直接飲用,味道更像米酒。
恰巧周璟的靈玉里亂七八糟的東西不少,其中就有米酒。
他心中苦悶無人紓解,只能借酒消個愁,不過是恰巧看到走進來的秦風,才有此問。
“大師兄身體還未徹底恢復……”秦風勸解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到這位大師兄旁若無人似的從靈玉里拿出一壺酒,便止住話音。
周璟自顧自地喝完整整一壺酒后,單手吊著酒壺把手,略煩躁地將酒壺扔給秦風,無奈地說道:“喝酒根本就喝不醉嘛,我先回去了。”
說得一番瀟灑,可現在站在自己院子里,周璟莫名緊張。
他推開眼前的木門,就和正走出來的凌霄撞得正著。
“阿璟,你去了何處,讓我甚是……”凌霄的話還沒說完,就落進一個溫暖的環抱,他微微彎著背,能讓這人抱得更舒服,聲音變得低沉磁性幾分,“阿璟怎麼了,可是我把你嚇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