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老,你這是做什麼!”周璟上前阻止,卻被一道極強的護罩彈開。
“不想死得更快點,就過來啊。”岑晴沉聲說著,所有的好性子都在察覺到有流露在外的風靈根而磨滅,隨即一指點在凌霄后頸。
符篆浸進肌膚,凌霄像認命般的不再掙扎。
原本那個身份對他來說,拆不拆穿都沒什麼影響。反正他在給周璟渡氣時就提前做了準備,誰也無法將他和周璟分開!
當岑晴看到凌霄后頸處的印記時,神色大變,又在揮袖間加固了那道禁制。
印記漸漸泯沒于膚間,猶如什麼事都沒發生。
岑晴松開手,也撤了護罩,可視線落在周璟身上卻布滿寒霜。
她擋在凌霄身前,攔住要靠近的周璟,冷聲問道:“你可與他結成了道侶?”
道侶這事是結兩族、兩姓之交,若是放在世家,定是要天下皆知。可對無父無母無勢的孤兒來說,這些都是奢望,能夠以自身資質找到同行道侶本就是難事,更別說弄那般排場。
所以岑晴才有此問。
周璟見對方一臉嚴肅發問,不由越過岑晴看向背對著自己整理衣衫的凌霄,在確定對方是否真的安然。
可想想岑晴是世家族老,應該不會厚臉皮的老牛吃嫩草吧?
基于這點,周璟正要回答,就聽岑晴不耐煩地說道:“結了便結了,沒結便沒結,你看他作甚!男子漢大丈夫做事如此不爽利,還要那廢物東西做什麼。”
話音一落,岑晴那極度冷漠的視線就往周璟身下看。
“沒結。”
“結了。”
周璟和凌霄的話音高度重疊,可意思卻不同,讓岑晴臉色更難看。
“他是否用靈力渡給你?”岑晴嚴肅問道。
“是。”周璟沉聲回答,既然岑晴察覺到凌霄是風靈根,隱瞞這些也毫無意義,“凌霄是我師弟,我定會護他周全,岑老不必擔心。”
“護他周全?”岑晴冷笑一聲,聽過太多這樣的話,根本感覺不到那慎重之意,反而滿是滑稽,“說這些話的人,他們都死……”
說到這,岑晴止住話頭,收回那些無謂的感嘆。
“我與他之事,與你何干。”凌霄不滿說道,理完衣衫后,越過擋在前面的岑晴,“我既認他為主,自是沒人能拆散我們。”
“什麼?”周璟大驚,還沒來得及問清緣由就被凌霄拉著往外走。
“若是有人要殺他呢?你能護得住?”岑晴站在他們身后,冷聲問道。
雖然通過探查,岑晴知道凌霄即將突破金丹期,但金丹期在化神期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更別說在化神期之上有渡劫期,之下有元嬰期。
能護住一時,又怎能護得住一世?
況且還是沒有結成道侶、只是認主的人鼎,只要將“主”殺了,人鼎自是無主狀態。
“我總歸會比他先死。”凌霄說得平靜,回身淡漠地看向站在高處的岑晴,隨后轉回頭,拉著不知情況的周璟繼續往下走。
直到再也看不到身后的人影,出了竹林范圍后,凌霄那顆懸著的心才落下。
“你瞞著我,都做了什麼?”周璟蹙眉問道,又不放心地看著四周,“回去再說。”
這一路,兩人沒再言語,步履匆匆趕回居住院落。
房門關上那刻,周璟用靈力使得窗戶齊齊關上,再慎重地布下兩層結界,房內漆黑一片,只有他們彼此的呼吸。
都是修行之人,自是耳聰目明,即便身處黑暗,也能不受阻礙,他便沒有要點燭之意。
反而凌霄從抽屜里拿出白燭點上,房內的光線頓時亮堂起來。
燭光落在凌霄臉頰,仿佛暈出一層柔光,而光亮落在他眼眸里,似一團燃燒的火焰。他捧著燭,邊說邊走到周璟身側,“你想問什麼?”
“你都瞞著我什麼?”周璟反問道,主動拉開和凌霄的距離。
人往這邊走來,他就去另一邊。
而凌霄亦步亦趨,在不斷試探周璟心里的“安全距離”后,這才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將蠟燭放好后,無奈地抬頭看向周璟,“那我要好好想想。”
“看來你瞞了我很多事情?”周璟雙手抱胸,不滿問道。
凌霄反而一笑,眼里帶有無奈,輕聲說道:“該從何說起呢……”
面對此時此刻看來的炙熱目光,周璟忽的心跳加速,那視線仿佛要透過這身皮囊看穿他的靈魂。
“就從天劫說起吧。”凌霄起了話頭,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帶笑。
從云水山莊送賀禮到無意間遇到天劫的這件事,周璟不知道講了多少遍,如今又從凌霄嘴里聽到這事,想出聲喊停,卻聽到——
“正是我重生之時。”凌霄說得很慢,仿佛是為了確定周璟信不信才抬頭看過去,用肯定語氣道,“周璟,我就是在那時重生于世。”
周璟:???
“重生”這個詞直接在周璟腦子里炸開花,亦如一道雷電劈在頭頂,他整個人處在發懵狀態。
是他狹隘了!
這個世界除了有穿越,還有重生!
處在這樣玄幻的世界就別企圖用科學來解釋,周璟將心頭里的驚訝壓下,極力保持冷靜地問道:“所以你上輩子,出了什麼事,重生到那時候?”
“渡劫。”凌霄沉聲說道,“渡劫失敗,得以僥幸,才能回到年少時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