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以為送過丹藥后,兩人的同門情誼有所增加,結果套近乎失敗的周璟,開門見山地說道:“多謝秦師弟的丹藥。”
這是秦風能接的話,他點頭以作回應。
或許是被周璟的話摧殘太久,秦風也有繃不住的時候,聲音低沉地說道:“大師兄以后若有什麼話,請直說便是。”
敢情是嫌他的話太多了。
周璟聽懂話外意后,選擇保持沉默。跟話少的待在一起,襯得自己就像個話癆,他只是正常套近乎而已。
半途無話,兩人到了議事堂前,秦風率先開口,“大師兄請。”
周璟還以為秦風會跟在身后進議事堂,晃眼間人就消失不見,看來里面的人專程找他?
為了什麼?
他在腦海里回想一會兒,想不出答案。
第二次進議事堂,并未見到兩邊站著的其他師弟師妹,只是大堂一側的兩道背影略覺熟悉。
周璟雖心有疑問,還是上前恭敬的行完禮,余光瞥見那張微笑的面容,這才發現是曾和凌霄在崖底見過的人——云、云世龍?
電光火石間,他回憶起在崖底相處的細節。
架打輸后,過了這麼多天才想起來要告狀,反射弧是不是太長?
周璟穩重地站在另一旁,朝看向自己的云世龍輕輕點頭以作回應,而對方身旁的林傲像心高氣傲的鳳凰,只留斜視的目光看過來。
“云賢侄要問什麼盡可問,想必璟兒不會有所隱瞞。”大長老率先開口道。
光是這番話,就讓周璟顯得更懵,頗有種“他們都知道,就我不知道”的迷茫感。
在成精的人面前,他自然不能表現得太小白,于是一副“我也知道”的態度,等待對方詢問。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云世龍體面地對上行晚輩禮,又向周璟行同輩禮。
周璟學著云世龍的樣子回禮,心想——這人真講究。
“請問周兄是奉師門之命去云水山莊送禮,何故未按時到達?又在山莊罹難之后,是否看到什麼可疑身影?當日還有與周兄同行的弟子,可否能一同喚來,姑且讓我單獨詢問?”云世龍接二連三的問題砸來,險些將周璟砸暈。
誰能想到看起來溫和有禮的人,能問出一個比一個犀利的問題?
最后一個問題是常用的審訊手段,將兩個同行的人分開詢問,再核對雙方答案,互相佐證。
要是撒了謊,就更會引起懷疑。
別說云水山莊的賀禮,就連云水山莊的山門,周璟都沒見過!
然而他對當時的記憶模糊,根本無法將時辰和發生的事完全對應。再這樣思索下去,恐怕會降低信任值,周璟正要出聲,卻被一聲嬌斥聲打斷。
“云哥這番問話真是稀罕,就連城主都不敢如此質問我等仙門弟子。”陸寒霜就站在大長老身邊出聲,典型被驕縱的少女模樣,“況且你所問之事,亦有宗主伯伯作證,為何偏要又問一遍?難道是在質疑我宗門在說謊嗎?”
云世龍無奈地笑了笑,早就習慣會出現這樣場景,好脾氣地道:“我只是例行詢問,陸妹妹切莫多想。”
“哼,不過是問他幾句罷了,又不會掉塊皮肉,陸妹妹這護短的性子總該要改一改。”林傲冷不丁地開口道,無疑是在火上澆油。
“你在胡言亂語什麼!我只是就事論事。”陸寒霜不滿,手已覆在腰間,顯然有要動手的意思。
林傲也不服氣,凝眉冷對向陸寒霜,大有一副“你要動手,我奉陪”的架勢。
可想他們兩人應是從小就不對付。
簡簡單單詢問的場面,驀然變成大齡兒童隔空嘴仗的現狀。
身處在其中的云世龍輕嘆一聲,伸手觸碰林傲緊繃的肩膀,遙看向陸寒霜,依舊溫聲不改,“陸妹妹,林弟,你兩可否安靜稍許?”
隨后林傲和陸寒霜這兩個大齡兒童都輕哼一聲,各自別開臉不看對方。
插曲之后,周璟將那模糊的回憶整理了一番,至少說出來不會讓人一聽就很模糊。
不待云世龍再提問,周璟就開口說道:“我與凌師弟奉命下山前往云水山莊,走在半途,也就是云水山莊……”
他將所經歷之時說清楚后,又道:“并未見過可疑身影,當晚便遇到云公子和林公子。”
“與兩位分開后,我與凌師弟不久后就回到宗內,有山門弟子作證。”周璟全部說完后,想到云世龍所說的最后一個問題,表情略顯為難。
云世龍立刻察覺到,并未出聲詢問,反而耐心等周璟說下去。
“凌師弟如今在寒潭受罰,云公子恐怕不便前去詢問。”周璟用愛莫能助的表情說道。
不等云世龍回答,林傲忍不住問道:“為何他要受罰?”
周璟能理解云世龍問出表達關心的問題,可偏偏是那傲里傲氣的林傲詢問,就顯得他實在太關心凌霄。
“自是犯了宗規,才會受到嚴懲。”陸寒霜不會放過任何嗆聲林傲的機會,聲調高揚的開口。
“定是你這個女魔頭欺壓年幼師弟,還在此時說風涼話。
”林傲就像被點燃的爆竹,猛地找準方向。
下一刻,兩人直接動手,根本沒顧長輩還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