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前,我上山砍柴傷了腿,就是道長給治好的。”
道長?
杜清遠想起了一件事情來。
前世他為了學習茶藝討好趙懿特地前去流云觀學習茶藝,那位道長性情十分古怪所學頗雜。
杜清遠知道她會醫術,只以為她會些皮毛,畢竟茶藝她已經做到了登峰造極,醫術想來只是雜學輔助烹茶。
仔細想來,流云觀不就在木家莊嗎!
“老爺爺,我們要找的是悠然道長,勞煩您送我們去流云觀。”杜清遠激動得紅了眼眶,說話的聲音在顫抖。
“悠然道長心善,一定會救你朋友的。”老翁安慰道。
“他不是我的朋友……”杜清遠糾正。
“他是我的夫君。”
老翁怔住,一時間忘了吐煙被嗆到,差點將牛車趕到山溝里。
牛車行駛了許久,繞過一座山便抵達了距離木家莊最近的安水鎮。
老者說自己的牛跑不了多快,怕耽誤了墨塵病情,讓他們租一輛馬車能快些。
杜清遠和許若道別老翁后,重新賣了一輛馬車,沒有停留便匆匆去了木家莊。
……
木家莊東村頭有一間落座于半山腰上的道觀,走幾里山路就能抵達,平日香火算不上旺盛,名氣不大。
大多都是附近的鄉民過去祭拜,祈福,偶爾找悠然道長看個小病。
她不收銀子,故此每次去看病,鄉民們都會帶些雞鴨鵝送去。
杜清遠他們抵達流云觀的時候,正好有幾個百姓提著自家養的雞鴨在道觀門口排隊。
“下一個。”
杜清遠和許若一同攙扶著墨塵走了進去。
道姑抬頭看去,只一眼手里的藥包落到了地上,眸子閃了閃,唇微動。
“快進去。”
悠然道長推開房門讓他們將墨塵放在床上,扯開他的衣裳,怒罵了一句。
“天煞的老頭子,又去招惹了什麼是非!”
某處山林,武王打了個寒顫。
……
杜清遠和許若被趕出了房間,聽著里面悠然道長的咒罵聲,對視一眼。
“她真的能醫好墨塵?”
許若掃過四周,這里就連大夫最常用的藥柜子都沒有,院子里倒是曬著一些藥材,卻都是最為常見的尋常草藥。
給百姓治個頭疼腦熱的沒有問題,可墨塵中的可是巫毒。
真的能治好?
許若開始懷疑。
杜清遠也有些覺的不靠譜,這位悠然道長一直深居簡出,當年他也是拖人才找到她。
她的醫術,他并未具體耳聞過,也從未見識過。
正想著,房門打開,悠然道長一把拉住杜清遠的胳膊,二話不說掀起袖子,用匕首迅速的割破他的手腕,接了一小碗血,隨手在他手腕上抹了一些藥膏又進屋去。
杜清遠想問一句墨塵如何了,房門碰的一聲關上。
許若看著杜清遠的胳膊,用手指抹了一些她剛剛擦的藥,放在鼻前嗅了嗅。
“豬油?”
杜清遠和許若對視一眼,這怕不是遇到神棍了。
二人心照不宣同時推門而入。
一進去便見悠然道長正在給墨塵灌藥。
“墨塵!”杜清遠要過去制止,藥已經被灌了下去,墨塵開始劇烈的咳嗽,趴在床邊吐出一口黑血。
“墨塵!!”杜清遠沖過去,滿臉焦急。
“是我的錯,我不該病急亂投醫,不該拿你的命冒險……”淚水啪嗒啪嗒的滴落。
“墨塵,別死……只要你活著,我就什麼都答應你!”
“這可是你說的,不許反悔。”
杜清遠止住哭泣,詫見墨塵正對著他微笑。
他瞪大了眼睛,唇顫抖著。
“墨塵!”
撲到了他的懷中,又哭又笑。
看到這一幕,許若長長的松了口氣。
看來,他們賭對了。
再看向這道姑。
他竟不知這世上除了師父,還有這等高人。
“毒雖然已經解了,卻還需要修養幾日,這幾天你們就安心先住在這里。”悠然道長說著,出了房間,許若跟著她一并出去。
追上她拱手問道:
“敢問前輩師是如何醫治的?”
“玄伊她研制出了不死丹,可花峪之不肯服用,花峪之死后玄伊來王府找過我,她本想尋死,可為了腹中的孩子她活了下去,可腹中孩子先天不足,很難存活并順利生下,所以她便自己將那枚藥吞下,這枚半成品的不死藥彌補了胎兒的不足,卻也改變了杜清遠的體質,用他的血,加上我特質的解毒散,能解百毒。”
許若恍然。
“多謝前輩告知,敢問前輩是誰?”
悠然道長看出他的顧慮,笑道:“你是凌云子的徒弟,把心放回肚子,我不會害他們,因為墨塵是我的孩子。”
許若瞪大了眼睛。
“您是王妃,您還活著!”
“會點醫術,弄個假死藥逃出來不難。”
他和武王的結合只是一紙賜婚,沒有任何感情。
她詐死離開王府,武王是知道的。
許若拱手一叩。“清遠和墨塵就留給道長照顧了。”
“你要去哪?”
“回月牙島。”
師父走了,神醫門還在,他不能讓他失望!
一定會將神醫門打理好,等著他回來。
十天后……
墨塵恢復了過來,悠然道長并沒有和他們一同離開,臨走前,墨塵帶著杜清遠在道觀門口磕了三個響頭,之后便帶著杜清遠離開了道觀,出發前往南城。
待他們走遠,道觀里,坐在院子里,看著天空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