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動,杜清遠的膽子大了些,將唇貼了上去。
墨塵睜開眼睛,四目相對,杜清遠縮回被子里,用頭蒙著腦袋。
“睡,睡,睡覺!”
頭頂一聲輕笑,身子被男人隔著被褥擁住。
杜清遠躲在被子里的臉都快冒煙了。
“清遠可想要……”
杜清遠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想要?
他他他他,他……說什麼?
“我才沒有……”
“當皇帝。”
“什麼?”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墨塵眸光深邃,聲音沉悶。“清遠若做了皇帝一定比我好。”
“怎麼說這個?”
杜清遠聽得一頭霧水。
男人輕笑。“清遠就說想不想。”
“不想。”杜清遠皺著眉頭。
他都決定留下,還……和他表白了,都說了是他的皇后……
頭頂沒有傳來聲音,墨塵沉默了,杜清遠掀開被褥探出頭看著熟睡的墨塵,疑惑。
“怎麼忽然說起這些。”
第二日天亮,杜清遠醒來的時候,墨塵已經不在身邊,杜清遠昨夜失眠今早睡過頭已經過了給墨塵換藥的時間。
他急忙起來,吩咐小德子準備紗布,小德子卻說。
“皇上已經讓御醫換過藥了。”
他放下托盤,心里小小的失落。
阿寶端著洗漱用具進來,見杜清遠悶悶不樂。
“少爺,您怎麼了?”
杜清遠光著腳丫縮在凳子上,抱著膝蓋。
“墨塵在戒備我。”
“皇上怎麼可能會戒備少爺。”阿寶不信。
“他昨日問我是否想當皇帝,他不會認為我想要叛變吧!”
杜清遠站起來,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我得和他說清楚,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杜清遠出了安寢殿,朝御書房走去。
一到御書房門口,便見外面圍著朝中重用的骨干臣子,其中一人是重桑的副將,重桑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在涼城邊境嗎,怎回來了?
難道,出了什麼事?
杜清遠要進去,士兵將攔下。
“御書房重地,沒有皇上的命令誰也不許進入。”
杜清遠皺著眉頭,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進不去,杜清遠便在外面等候,片刻,重桑走了出去,杜清遠走上前攔住他的去路。
“重桑將軍,你們剛剛在商議什麼。”
重桑目光復雜的看著他,欲言又止,最后嘆了口氣。
“沒什麼。”帶著他副將轉身離開。
杜清遠越發覺得這件事情不簡單。
想了想決定去找丁義,出王府找到他的府邸被告知丁義不在,又去找了白卓,才發現黑雪閣全員出動別說白卓,就連普通的探子都沒看到一個。
黃昏將至,杜清遠站在空空的街道上,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夜幕落下,南城皇宮安寢殿,杜清遠守著一桌子飯菜看著大門的方向。
墨塵推門而入。
“皇上都忙完了。”
墨塵收斂眼里的黯然與疲憊輕笑。
“今日清遠又在等我。”
他走過去端起碗筷。
杜清遠低著頭,垂著眼眸,語氣酸酸的。
“你到底在做什麼,為何要急召重桑回宮,為何要支走丁義?你不信任我,你覺得我會造反,防備著我?”
他盯著他,不放過他臉上的半絲表情。
墨塵怔住,他的清遠到底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他站起來兩手放在杜清遠的肩膀上,溫柔的看著他的眼睛。
“重桑回宮稟報邊境的情況,丁義代替我前去和諸國談判。”
“這是這樣?”
“要不然還能如何?”
杜清遠暗道自己多心了,坐回位置,墨塵給他夾了一根雞腿。
“明日我正好沒什麼事情,一同去西柳湖游玩可好。
”
“你的傷。”
“陪我的皇后去游湖還是能做的。你可別小看了我。”
杜清遠輕咳一聲。
“才沒有……”
一夜安睡,到了第二日早上,墨塵早早的準備好了馬車,他穿著玄色便裝,頭戴玉冠,腰間佩戴和田玉玨。
骨節分明的手挑開車簾,秋季清晨裹著微涼寒意的陽光傾落在他的發尾,籠罩上一層淡淡的光暈。
杜清遠一挑眉,勾起唇。
好一個美胚子,怎麼看都養眼。
他笑著走過去,墨塵伸出手,他將手放在他的掌心,與他一同進入馬車。
馬車駛離皇宮朝西柳湖駛去。
皇城樓上,許若俯瞰下方目送他們走遠。
昨日。
墨塵動用了所有的兵馬人力,找遍了清遠國所有的地方,都沒有找到凌云子。
毒比許若預算的蔓延得還要快,這樣下去堅持不了多久。
就在昨日,墨塵已經寫好了遺詔。
許若看著天空沉沉的呼出一口氣。
“師父,您在哪,現在能幫他們的只有你了。”
風卷起枯葉打著旋兒吹遠,初秋的寒意一夜間席卷了整個南城,天空起了烏云,要下雨了嗎。
路邊的柳樹枝條被風吹得劇烈晃動,杜清遠掀開簾子,風很大,天色也暗下,這個時候去游湖貌似并不適合,再看天色,要下雨了?
“墨塵,我們還是……”
杜清遠一邊說一邊看向他,卻見墨塵靠在車壁上閉著眼睛。
睡著了?
杜清遠沒有打擾他,從馬車下的小柜子里取出一件披風蓋在他身上。
不多時,馬車停下,墨塵睜開眼睛,一眼便見杜清遠正擔憂的看向他。
“你沒事吧?”
他方才叫了他幾句他都沒有醒來。
墨塵坐直了身子,看向外面。
“我們到了。”
他牽著杜清遠的手一同下去,今日天氣陰沉,西柳湖并無人游玩,湖岸邊只有二人手牽手走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