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卻什麼都做不了。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發誓,他要殺光他們,他記下他們的模樣,名字,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哪怕化身成魔鬼!
“南楚國皇帝,太后,丞相鄒柯長,北嶼軍大將軍空和尚,兵部尚書溫常,那些狗官都死了,現在只剩下一人……”
他瞇著眼睛,冷冷的吐出兩個字。
“武王。”
杜清遠還沒緩過勁來,臉上的表情僵硬且詫異到不可置信。
藍千詭冷笑。“知道本尊為何要讓墨塵也來?”
杜清遠搖頭。
散落的發絲遮擋了藍千詭的臉,獨留一雙如野獸赤紅的眸子。
“本尊也要讓他嘗嘗,失去至親的痛苦。”
凌云子可以假裝一切都沒發生,可以躲避所有人獨居,他能自欺欺人的過一輩,可他藍千詭做不到!
那個將他救回去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那個他憧憬并仰慕的人,那個在他心里遙不可及的人。
是他畢生的愿望。
他無法忘記他牽著他的手走在草地上,看著祭祀臺憧憬的和他說。
“小詭那是祭祀臺,是瀾滄國最美麗的地方。”
“凌哥哥想去看看嗎?”
“小鬼頭不能亂說話,祭祀臺只有皇帝和大祭司能上去,我不過是個普通的皇子。”
“那凌哥哥就去做皇帝好了。”
男人蹲下來,捏著他胖嘟嘟的小臉。
“這可不是你說的算。”
“早晚有一天會是我說的算。”
那一刻起,他在心里發誓,他要變強,讓他成為皇帝登上他憧憬著的祭祀臺。
直到有一天武王帶著一群陌生人來了,他們偽善的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在祭祀大典上血刃了無數瀾滄國人的性命。
他們的殘忍擊潰了那個男人的夢,擊潰他心里的期待,也將他徹底的打入了地獄。
也破碎他心中的誓言
他眼底泛紅,額頭青筋鼓起。
“本尊要讓他們死!”
在杜清遠的注視下,將兔腿被他丟入篝火里,火星子升騰起,山洞里彌漫著肉被燒糊的味道。
……
這一夜,注定無眠。
南城皇宮御書房燈火通明。
墨塵,丁義,白卓,成可,薛廣匆匆趕來,看過信后同時露出疑惑之色。
“這是何人所寫?”
“藍千詭。”墨塵冷冷的說道。
“是那個魔頭,清遠不會武功,這可怎麼辦。”丁義急得來回踱步,他是見識過藍千詭殘忍的,知道他的手段是何等沒人性。
“薛廣你去山里將父王找來。”墨塵說道。
“你不會打算真的去。”
剛出口,薛廣止住,杜清遠被劫持,墨塵不可能見死不救,這一點他比任何人都深有體會。
“明日天亮我就將武王給皇上帶回來。”
薛廣一抱拳出了御書房。
墨塵看向成可。
“封閉南城即可開始盤查。”
“是。”
接著看向白卓。
“武林上發出必殺令,懸賞一千萬兩金子,要藍千詭的人頭。”
“屬下這就去。”
書房里的人都被墨塵差遣出去辦事,獨留下丁義一人。
丁義躬身一叩。
“皇上,臣情愿去南城盤查,挨家挨戶尋找清遠。“
“朕有重要的事情,要交代你去做。”
丁義不敢怠慢仔細聽著,時不時點頭,只等墨塵吩咐完,便下去準備。
墨塵看向窗外。
“藍千詭,這筆賬咱們早該算了。”
另外一邊,一座茅屋中,棋盤前一枚黑子落下。
“嘿!我贏了!”
武王開心得跳了起來,和孫睿下了大半輩子的棋這還是頭一次贏他。
孫睿坐在棋盤前心不在焉。
“真的要去?”
武王止住笑聲,面目凝重。
“該來的終究要來。”
一邊說,一邊開始收棋子,還沒來得及將棋子收好,一枚白字落下,方才還大勝的棋局敗北。
“好你個狡詐的六指軍師,原來在這里等著我!”
他抓耳撓腮的指著他。
“三十年了,你就不能讓我贏一回?!”
孫睿看著棋盤。“想贏,就活著回來。”
武王的眸子閃了閃,轉過身拉開茅屋的門看向夜空。
“今日無月,平日綴滿夜空的星星也不見,月黑風高,秋深露重,別送。”
茅屋里只剩下孫睿一人獨面棋局。
看著門口,許久,他嘆了口氣,從武王的棋盒里取出一枚黑子,放在一處。
“給你留了生路,偏要去尋死路,當初讓你別多管閑事收養那孩子,你偏要一意孤行,最終養虎為患。”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褶皺出了茅屋與武王離開的反方向走去。
剛到馬廄一陣叫囂。
“天煞的,你自己買不起馬匹嗎!又將我的馬兒騎走的,那可是我一把草一把糠養到大的小馬駒!!”
薛廣連夜離開南城入山去尋找武王,天蒙蒙亮,隱約看到一人牽著一匹馬,那身形是。
“老頭兒!”
薛廣跳下馬背走了過去。
武王看去,見薛廣來了,如同看到的了救星。
“你可算來了,這馬兒太瘦,走不動路,騎沒一會兒就不走了,還得讓我牽著。孫睿養雞養鴨就行了,養什麼馬?他就不是那塊料子!”
說完看向薛廣騎著的馬匹眼前一亮摸了摸胡子竄過去麻溜的上了馬背話也不說就走了。
見他走了,薛廣騎上馬,揮動鞭子想跟上去,誰料馬非但不走還跪下去,任由他如何驅趕馬兒都只慢悠悠的在吃草。
那架勢是不吃飽不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