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別讓主人等久了,否則保不齊要出什麼事情。”
墨塵蹙眉,這是在威脅他?
“塵兒,小心。”
墨塵點頭,隨后跟著嶼虛一同走了進去。
武王看向左右擋住自己去路的黑衣人,后退一步,轉身離開。
不久后,他出現在一處平地,掃開上面的黃沙,對著腳下的木板有節奏的叩響了幾下。
木板從里打開,一人探出頭來,正是與武王一同前來瀾滄國的孫睿。
“都準備好了嗎?”武王問道。
孫睿點頭。“一切準備就緒。”他看向遠處。
“你就不擔心墨塵的安危?”
“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當年我們犯下的錯,也該劃傷句號了。墨塵是我的兒子,替我受過沒什麼可說的。”
孫睿嘆了口氣。“你啊,這輩子虧待的人不少,最多的是墨塵。”
武王輕咳一聲。“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快下去。”
武王將木板蓋合上,看了看四周朝另外一條路走去。
與此同時。
嶼虛帶著墨塵進入這座荒廢的藥匍,在一處看上去像是祭祀臺的平地停下,這里擺放著破碎的煉丹爐,應該是煉藥的地方。
腳步響起,墨塵轉身看去,眸子一亮。
“清遠。”
杜清遠正朝他走過來,他迎了過去,剛走出一步,察覺到了不對勁,這個人不是杜清遠。
“花百里,出來吧。”
“有些眼力勁,是我小瞧了你。”他打了個響指,那個偽裝成杜清遠的人消失不見。
一塵不染的白靴踩著沙土,衣擺搖動,銀色的祭祀服被風吹得鼓鼓,兩袖噼啪的響動,一頭銀白的長發飄動,如雪冰涼的金瞳在一片死灰的天空下,散發著灰白的死氣。
“他在哪!”墨塵拔出腰間的劍,運足內力,蓄勢待發。
花百里轉身側目看著墨塵。
“想見他,就跟我來。”
墨塵毫無遲疑的跟上他的腳步,在一道房門前停下。
推開門進去,杜清遠正被捆綁在木柱上,他緊閉著眼睛,昏迷了過去,四周一片灰敗,這破敗的屋子搖搖欲墜。
“清遠。”
墨塵一個箭步上前,還沒碰觸到他便被花百里擋住了去路,頃刻間,一道凌厲的勁風襲來。
“噗!”一口鮮血噴出,墨塵倒在地上口吐鮮血。
白色靴子走近,墨塵艱難的抬頭,順著銀色長袍對上花百里那雙冷冽的金瞳。
“想救他,你得交出一樣東西,否則我就殺了他。”
這聲音毫無起伏,不冷不淡得令人不寒而栗。
“你想要什麼?”墨塵的眼睛死死的落在杜清遠身上,他眉頭緊皺似乎十分痛苦。
花百里的手指向他的胸口,唇瓣微啟。
“我要你的心。”
一把小刀丟在他的面前。
“挖出來,我就放了他。”
墨塵怒目瞪著他,“花百里。”
“別讓我等太久,若我失去了耐心,那我就只能取走他的心。”
他走到杜清遠面前,捏住他的下顎,尖銳的只見順著脖頸滑落到胸口處,微微用力。
尖銳的指甲劃破了衣物,割開了一條傷口,鮮血染紅了衣裳,因為疼痛杜清遠昏迷的睜開眼睛。
他看向四周,見到墨塵,他詫異了片刻,忽得意識到了什麼,想動卻發現自己動不了。
“花百里是個瘋子,他想要取走你的心臟,快離開這里!”
他沖著墨塵大喊,用力很掙扎著,木樁發出吱吱的聲音,他卻無法掙脫開。
花百里冷冷的看著這一幕,他只覺似曾相識。
當初南楚國的狗皇帝就是這樣逼迫著他的蠢弟弟自殺死。
“快動手吧。”他陰沉著臉,帶著幾絲不耐煩。
杜清遠搖頭,他現在開始后悔尋找琉璃玉,后悔來到這里。
這一切是花百里一手安排,他的目的就讓他們送上門來,好完成他癡狂成魔的執念!
“墨塵,你快走!”杜清遠拼命的用眼神暗示墨塵。
不要中計,不要是拾起匕首,離開這里,立刻離開!
“我數到三,你若不動手,我就取走他的心。”
花百里冷笑著,當初狗皇帝逼迫阿峪,現在也讓他們嘗嘗這滋味。
事實上,他能自己動手取走墨塵的心,可他心里咽不下那口氣,他就是要看他們生不如死。
“一……二……”
花百里瞇著眼睛,指甲深入了杜清遠的傷口幾分,杜清遠緊咬著唇,額前密布冷汗。
墨塵眸子一顫,看著落在沙地里的匕首,他伸出手。
“不!”杜清遠拼命搖頭。
他將匕首拾起。
“墨塵,你瘋了嗎!”
墨塵握緊匕首,扯開衣襟對準心臟的位置。
杜清遠用力掙扎,木柱劇烈晃動著,他大吼著。
“墨塵,不要!”
淚水模糊的畫面里,是他微笑的臉。
“別聽他的!墨塵,你住手,住手!”
匕首插入胸口他的胸口一寸,他臉上的笑,溫柔得像是這世上最美的陽光。
“不要,不……嗬嗬。”
杜清遠的胸口起伏著,喉頭哽咽的聲音加上粗重的喘氣令他幾乎窒息暈厥。
“不!”淚水啪嗒啪嗒的落下。
“墨塵,我不要死……我承認!我喜歡你!在意你!我為你吃醋!我想做你的皇后!所以別這樣……”他哽咽道沙啞,泣不成聲。
“別再留下我一個人。”
這一句話幾乎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
鮮血一滴接著一滴的落下,染紅了沙土。
墨塵低著頭,唇角揚起笑容。
“我墨塵,死而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