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里沒有憐憫,只有嫌惡。
“若酒仙因為喝酒死了,以后誰還會信奉酒仙,兩日后別給我出現意外,懂嗎?”
“是大人……”
男子離開,醉鳳咬著唇忍著疼由仆人攙扶著坐回椅子上。
“主人,我扶你上床休息。”
他點了點頭,單薄的身子搖搖晃晃的朝床上走去。
“你該離開這里,若再這樣下去,你真的會沒命。”
酒三站在門口看著他單薄的背影,緊皺著眉頭。
“我要等他。”
他的手放在胸口,目光絕決。
“罷了,不勸你了。”
酒三離開,臨到門口看了一眼那道緊閉的門,聽著里面瓷器打翻在地的聲音嘆了口氣。
一日后,西街茶葉鋪。
“他沒有來找少爺。”阿寶在門口看了好幾遍,確認他沒來。
“有病就要醫治,他為何不來?”熊震天疑惑道。
“他不出府,我又無法見到他,再這樣下去,他會死。”杜清遠沉著眸子。
“我們該怎麼辦?”阿寶問道。
杜清遠正想著,就聽外面一陣嘈雜。
“臭乞丐,走開。”
對面飯館小廝用掃帚將一人驅趕了出來。
“等我當上了酒王就有銀子了,先賒賬不行嗎。”
“滾,本店概不賒賬。”
一盆臟水潑到他頭上,青年沮喪的蹲在墻角垂頭喪氣。
抱著咕嚕直叫的肚子,想著這頓飯該怎麼解決,一只燒雞遞到他面前。
“給你吃。”
青年接過狼吞虎咽的吃完,抬頭便見是個長相俊美的男人,他生得一雙好看的金瞳,有些眼熟,似乎在哪里見過。
“是你!”
他想起來了,是那個在酒節救了酒仙的人。
這個人是槽子,在斗酒場被趕出去后便一直在這附近轉悠,身上沒有銀子吃飯睡覺都成問題,這兩日活生生的熬成了叫花子。
杜清遠將他帶回了茶葉鋪,給他一身干凈的衣裳。
洗干凈出來,槽子有些不好意思。
“里面被我弄得很臟,不過你放心我會收拾干凈的。”
他都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洗過澡了。
杜清遠看向他,怔住。
本以為他是個黑小子,洗干凈了才發覺他長得還挺白凈,是個濃眉大眼的精神小伙。
“你方才說,你會成為酒王?”杜清遠問道。
槽子翹著鼻子。“那當然!”
阿寶聽不下去了。“你就吹吧。”冷水鎮的掌柜都說了,他天生沒有味覺。
見他不信,槽子將自己的酒葫蘆拿出來,找來一個干凈的杯子子,倒出一杯。
“你們嘗嘗。”
杜清遠端起酒杯放在鼻前嗅了嗅,
此酒無色,也沒有酒香,看上去像一杯清水。
見槽子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杜清遠將酒杯放在唇邊,嘬了一口。
“少爺別喝!”阿寶和熊震天同時勸阻,杜清遠已經喝了一口。
“少爺您沒事吧。”阿寶急了。
冷水鎮掌柜的說他的酒喝不得,斗酒比試醉鳳喝了直接暈厥。
這酒定然是不能喝的!
杜清遠看著杯中的酒,唇角緩緩的揚起。
見杜清遠在笑,阿寶更加急了。
“少爺,您別嚇我。”
杜清遠站起來,眸光熠熠的看向他。
“槽子,我決定……”
話還未說完,酒意上頭直接栽倒在地。
這一幕可將阿寶和熊震天給嚇得不行,七手八腳的將杜清遠背著送入房間。
槽子端起杜清遠喝過的酒,自己喝了一口,疑惑撓頭。
“怎麼會這樣?應該不會醉人吧……”
熊震天當場將槽子給關到了柴房里,阿寶去找了大夫,大夫說杜清遠只是醉了。
這讓大家伙松了口氣。
“少爺醉了,這下可怎麼辦?”
“我去那邊守著,若醉鳳出來,我就直接將他抓起來。”
熊震天說完帶著人離開,阿寶瞪了一眼被關在柴房里的槽子。
“都是因為你,看少爺醒了怎麼治你!”
槽子抱著酒壺頗為委屈,嘴里嘟囔著。“他自己酒量差,能怪我?”
“你還說!”阿寶拿起搟面杖作勢要打人,槽子急忙擋住頭,搟面杖卻沒落下,只高高的舉起,又縮了回去。
“我等少爺來收拾你。”氣呼呼的鎖上門走了。
阿寶守在門口等著杜清遠醒來,天色漸漸暗下睡意襲來,他靠在門邊頭一晃一晃最終靠在門板上呼呼大睡。
“吱……”
房門推開一條縫,一人出現屋內,走向床邊。
影子動了動,他坐下來伸手觸碰著那因為醉酒而酡紅的臉頰。
床上的人兒輕嗯了一聲,唇角揚起一抹笑容。
男人的眸子柔軟如水。
“清遠。”
他俯身在他的眉心落下一吻。
“墨塵!”
杜清遠坐直了身子,下意識的抬手摸著自己的額頭,看向屋內,房間里除了他并沒有其他人在。
是做夢嗎?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杜清遠掀開被褥。
“阿寶。”
在門口打瞌睡的阿寶醒來,進來看向杜清遠。
“少爺,您醒了。”
“我睡了多久。”
“從昨天中午到現在。”
“槽子呢。”
阿寶指向柴房。“被關在柴房里。”
杜清遠從他身邊走過,徑直去了柴房,抓住槽子的手。
“跟我來。”
……
初選比試會在會場門口公布入選名單,唯有入選的人才能進入參加最后的決賽。
杜清遠乘上馬車,趕到會場,果然在上面發現了槽子的名字。
“可惜我沒有銀子。”
想要進去得繳納二十兩銀子作為入場費,槽子吃飯都困難,別說二十兩,二十個銅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