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青年便是三年前薛廣托杜清遠尋到的妻子,成可的哥哥,成離。
當年杜清遠離開南城去了平安鎮見到了他,后來在平安鎮相聲匿跡。
因為成可與杜清遠發生了爭執,成離一直覺得愧疚,認為是自己令墨塵與杜清遠分開。
他站在門口輕柔一笑。
“好久不見了,清遠。”
“阿離,是你。”
成離走了進來坐在桌前,杜清遠親自烹茶招待。
“那日一別已是三年。”成離感慨道。
“你與薛廣現在怎樣了?”杜清遠問道。
一提薛陽,他臉頰微紅。
“成親了吧。”
他搖頭。
“為何還不成親?”杜清遠疑惑。
成離看向他,目光堅定。
“我說過,要等你回來再與他成親。”
“三年前是阿可沒弄清事情的真相便說出那番傷人的話,我一直覺得對不住你。”
“那不關你們的事,犯不著為了我而不成親。”杜清遠搖頭。
“你對我有玉成之恩,對成可有救命之恩,對瀾滄國的百姓有再造之恩,若不知你狀況,沒看到你好好,我怎能安心。”
他抓住他的手,眸里閃爍著水霧。
“聽聞,你要與皇上成親了。”
“我并未答應。”杜清遠的臉冷了下來。
成離輕嘆一聲,當年發生那些事情,換成任何一個人都接受不了,杜清遠身上那些傷他是見過的,若換成旁人怕是路都走不動,也虧得杜清遠能逃出來。
作為過來人,成離非常明白他此刻的心情,當年得知薛廣背叛,他何嘗不是痛徹心扉。
身體受得傷吃了藥能痊愈,心里的傷又豈是那麼容易恢復的。
“皇上已經宣布后天與你成親,我聽成可說,現在皇宮里正在布置婚宴……”
“阿離,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
“請說。”
“回去告訴成可,讓他想辦法帶我入宮,我要去見墨塵將事情說清楚。”
成可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嘆了口氣。
“回去后我和阿可說,他一定會幫你。”
“多謝。”
“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會站在你這邊,薛廣的兵馬也隨時能借你,只希望你能看清楚自己的心,別再逃避。”
“我不會再逃避。”杜清遠目光堅定。
躲了三年,是時候做個了結了。
……
第二日,杜清遠乘著府里的人不注意從后門出了杜府,成可在外面他,見他出來遞給他一件士兵的衣裳。
杜清遠接過換上與他一同朝皇宮的方向走去。
現在是早朝時間,成可每日都得入宮。
入了皇宮,身為他的‘隨從’杜清遠不能進入金鑾殿,只能在外面等著他。
站在外面等候,隱隱聽到他們在談及他的名字。
杜清遠想進去聽聽。
走到門口小德子擋住他的去路,正想說什麼,見是杜清遠他瞪大了眼睛,杜清遠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小德子襟聲,讓人都退下,給杜清遠讓出路來。
杜清遠邁入大殿,大殿站滿了臣子他的進入并未引起別人的注意。
墨塵身著龍袍端坐于龍椅之上,丁亦,成可分別站在最前方,其余的官員有杜清遠認識的,也有陌生的。
他驚奇的發現,在朝堂上,除了成可還有其余的瀾滄國人在。
“聽聞,皇上后天便要迎娶皇后了。”說話的是個長相俊秀的少年,看著約莫十六七歲的模樣,身著錦服,卻并非中原服飾,看裝束像是越水國的。
他是誰?
外邦人居然能上朝堂議政。
“你有意見?”墨塵淡淡的看著他。
少年輕笑。“我有意見也沒用不是嗎。”
墨塵錯開眸子,繼續討論政務,杜清遠盯著那個少年。
感覺到被人注視,少年轉頭,正好與杜清遠對視上,意味不明的冷笑。
墨塵宣布退朝并從屏風后離開,杜清遠逆著人流去找他,眼看著就要接近他卻被一人擋住去路。
“瞧瞧我發現了什麼。”
墨塵已經走遠,朝臣陸續離開,大殿里只剩下他與這個少年。
他盯著他,目光落在他腰間掛著的玉佩。
“你是越水國人?”
“金瞳,長相秀美,你便是大名鼎鼎的杜清遠吧。”
二人對視著,少年周身透著邪氣,看著吊兒郎當,卻話里有話。
“在我看來你嫁給他害了他。”
“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說,讓你離開他別嫁給他,最好和三年前一樣消失不見,反正你已經怕了墨塵不是嗎,怕了就躲起來。”他把玩著腰間掛著的玉玨,靠在龍椅旁的扶手上。
“你走了,我就有機會坐在這里。”
他拍了拍龍椅。
“坐在墨塵身邊,一定十分有趣。”
“你是他的人?”這句話說得杜清遠胸口像是被壓了一塊石頭,難受到呼吸困難。
“以后會是的,畢竟……”
他走近他,勾起他的下巴看著他的臉。
“我長得也不比你差,皇上沒理由喜歡你而不喜歡我。”
“大婚前夕入宮,莫非你想悔婚,不想嫁給他了?”
被他說中目的,杜清遠耳朵根火熱。
“既然如此我就不阻擋你了,趕緊去,最好割袍斷義,你有匕首嗎,我有,借給你。”
他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遞給他。
“快去,別耽誤時間。”
說完,推了他一把。
杜清遠一個踉蹌,低頭看著手里的匕首,轉眸對上他眸里得逞的笑意。
心中的火焰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