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杜清遠輕而易舉的拿起了青芒劍。
“這是怎麼回事?”
宿雪驚詫的掩著唇,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可發現了什麼?”許若走了過去。
杜清遠看著手里的劍,比他想象的要輕巧很多,手指觸碰著劍身,凌厲的寒芒閃爍竟柔和得透著淡金色的光芒。
“這把劍是她的……”
杜清遠的手指撫過劍柄下方刻著的奇怪的符文,這是瀾滄國的文字,在島上的三年他與舅舅學了一些。
這兩個字念:玄伊。
手指掃過劍身,光芒內斂,青芒劍看上去與普通的劍沒有任何區別。
這一刻杜清遠才明白這熟悉的感覺來自哪里。
“我曾在古書上看過,世間罕有的絕品劍能認主,沒想到今日讓我見到了,真是大開眼界。”宿雪看著杜清遠手里的劍,滿臉震驚。
杜清遠將劍放回劍架上,他的手松開的一瞬,青芒閃爍著,劍再次恢復成之前的模樣。
“我們走吧。”
三人離開了劍室,一路上杜清遠沉悶著沒有說話。
與宿雪分別后,許若終是忍不住說道:
“那是你生母的劍。”
杜清遠垂著眼眸,對于那位從未見過的母親,他一直很陌生,畢竟他從未見過她談何來的感情,可就在碰觸到那把劍的一瞬,他感覺到了一種情緒。
悲傷……
是一種侵入人心的痛,化不開的恨,令杜清遠的心情很沉悶。
“好想一個人靜一靜。”
許若目光復雜的看著他,“我去與宿雪打聽一些事情,回頭來找你。”
杜清遠走在山莊花園的石子路上,望著天空沉沉的呼出一口氣。
花殤究竟是什麼東西,為何總讓他隱隱覺得不安。
凌云子讓他來鑄劍山莊,是知道一些什麼,還是說這一切只是巧合。
巧合到他在這里遇到了母親的劍,感受到這種情緒。
“清遠。”
男人的聲音從被后傳來,不用回頭他都知道來的何人。
“三年前的時候,是我不對,我不該忘了你,是我的錯!我沒有履行對你的承諾,你有氣,打我,罵我,別這樣冷漠以待……”
“你沒有錯。”
杜清遠背對著他,“沒有記憶起我,這不是你的錯……當年發生的事情都已經過去,我不想談起,也不想再回憶。”
“清遠,你還是不肯原諒我。”墨塵眸光閃爍,薄唇緊抿著心頭一片苦澀。
“哪怕我做了我能做的一切,你還是不肯給我一個機會?”
“能在這片土地上看到瀾滄國人能不被追殺過著正常的日子,我很欣慰也很感激,你是個好皇帝,那就繼續當下去。”
風吹過樹葉沙沙響動,墨塵看著他的背影。
“還記得你在凌云山與我說過的話嗎?”深邃的黑眸里倒映著的是他冷漠的背影。
“你告訴我,只要我做到了你就嫁給我做皇后,清遠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
杜清遠邁動腳步,一步都不曾停頓,眼看著他消失在他的視線里。
墨塵追了過去,從后擁著他。
“清遠!”
他緊緊擁著他,似是只要他一放手這個男人便會消失不見,就像三年前一樣。
杜清遠任由他從后抱著自己,抬頭望著天空,蒼涼的唇動了動。
“我們已經結束了,就在三年前……或許錯過的便已經無法再繼續了,抱歉我的勇氣已經都用完了。”
他掙脫開他的手繼續往前走。
“離開吧,別在這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以后……你我別再相見。”
花瓣吹落在水池泛起點點漣漪散開,四周無聲,男人的影子已經不再,滿園的桃花無人去賞。
他孤站著,良久,嘴角揚起一抹苦澀,這笑容蕩開越來越大,最后緊抿著下巴微微抖動。
“好一個,別再相見。”
“清遠你若恨我怨我,打我罵我殺我都可以,可你卻對我說別再相見?好,不見就不見!”
他轉身與杜清遠相反的方向走去,眸里含著水霧,染著怒意,決絕而走。
杜清遠靠在墻后,聽著他遠去的腳步聲,望著天空任由淚水滑出眼眶。
“武王做的沒錯,若你留我在你身邊,又哪有現在的太平盛世,能看到我已經很滿足了,回去做你的皇帝吧。”
他閉上眼睛,淚水滴落在手心,炙熱的灼燒著他的心,再睜開時又恢復了以往的安靜。
拭去眼角的淚水,杜清遠吸了吸鼻子正準備回去,剛到拐角便見一人站在哪里。
“你果然還是在意他的。”許若抱著手臂,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不知聽了多久。
杜清遠并沒有回答他,繼續走。
“師父說不定是在嚇唬你,哪有那麼夸張,就算你跟著墨塵回去,做了皇后大不了諸國眼紅,沒那麼嚴重。”
許若知道所有事情,當年凌云子與武王二人密謀了一些什麼,他也知道。
當然這里面也有師父的私心,從骨子里,凌云子便討厭他們,因為是他們令瀾滄國覆滅。
可這其中最重要的是杜清遠的身份,他是玄伊的孩子,那個唯一能開啟花殤的人。
花殤有多麼恐怖,沒有經歷過的人根本無法想象。
若這把能開啟花殤的‘鑰匙’被某個國家的君王得到,那這天下必將大亂。
若無人得到相反,大家也都各自安逸,可若平衡被打斷了,那便意味著,戰爭將起,天下一片紛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