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比起學醫多年的許若還差得遠。
這些年,杜清遠對于三年前的事情閉口不提,一門心思學習醫術。
許若時常會外出,一個月有那麼幾次天回到島上,其余時候都在外面。
就算這樣,每次杜清遠見到他,也從不詢問島外發生的事情。
……
“師父呢。”許若與他一并朝山門走去。
“舅舅這段時間在閉關。”
許若垂眸掩飾著眼里的暗色。
“我買了些糕點,你看看有沒有你喜歡的。”原本是給師父的。
他將身上的包袱解開,杜清遠目光落在其中一個油紙包上。
“這是……德月齋的綠豆酥。”
許若將那包綠豆酥遞給他,剎刻間被幾個孩子給圍住,不一會包袱里的糕點便被洗劫一空。
“這群小兔崽子。”許若笑著走了過來,拍了拍身上的沙子,見杜清遠看著那提糕點發呆。
“清遠?”
杜清遠回過神來。“我去開服藥。”
他回到房間里,將油紙包隨手放在桌上,持著毛筆寫下一張藥方吹了吹,之后到藥柜里打開幾個抽屜將藥抓好。
毛豆走了過來。“熬藥交給毛豆吧。”
杜清遠將藥交給他,毛豆去外面熬藥。
屋內有動靜,醒了?
杜清遠撥開紗簾。“你醒了。”
床上的男人看向杜清遠,見他的眸子是金色的,他激動地的下床跪在地上。
“求醫仙救救我娘。”
“你起來說話。”
杜清遠將他攙扶起來。
這來自名叫阿九是漁村的一名漁夫,家中的母親重病,村醫束手無策。
他聽說只要游過大海就能見到金瞳白衣的醫仙,有醫仙賜下圣藥他娘就能活命。
他在大海漂泊了足足十日,最后被大浪打入水里,沒想到真讓他見到了。
“求醫仙大人賜下神丹妙藥。”
他跪下磕頭五體投地。
杜清遠無奈道:
“我不是醫仙,也沒有神丹妙藥,不過我是大夫,若只是病了說不定能幫你。”
許若站在門口,看到這一幕他走了進來。
“你若離開這里,師父閉關出來會動怒。”
“他一片孝心冒險救母求藥,既然遇到了我總不能見死不救。”
對上他堅定的目光,許若輕笑一聲。
“走吧,我與你同去。”
“你不是要等舅舅出關了?”
“師父也不知什麼時候出來,先陪你去一趟。”
翌日,三人乘著船離開了月牙島,這是這三年來杜清遠頭一次離開這里,站在船頭迎著風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
“在想什麼。”
許若走了過來,與他一并站在船頭。
杜清遠搖頭。“沒什麼。”
許若看著他。“你就一點都不好奇這些年外面發生了……”
“我不想知道。”
杜清遠冷著臉回到船艙。
許若暗自搖頭,墨塵當年傷他太深了,哪怕到現在他還沒介懷,提及一下都不肯。
船在漁村靠岸,這位名叫阿九的漁民帶著杜清遠與許若到了他居住的木屋。
離開半月,家里妻女以為他已經死了,見他回來喜極而泣。
“大夫,您快看看我娘吧。”
一路杜清遠總算說服阿九改口別叫他醫仙改稱大夫。
杜清遠與許若走到床邊,只一眼二人同時對視。
“中毒。”異口同聲的說道。
杜清遠取出一枚解毒丸給老婦人咽下,老婦人劇烈咳嗽嘔出一口黑血醒了過來。
開了一副藥,阿九帶著妻女給他們二人下跪,杜清遠將他們攙扶起來。
到了門外,杜清遠看向許若。
“難道是他。”
這種毒唯有瀾滄國的人會使用,而阿九在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稱呼他為醫仙,這一切都說明,這其中有問題。
阿九的媳婦給做了一桌子好菜,杜清遠并沒有吃,只詢問道:
“村子里可來了什麼奇怪的人,或者發生奇怪的事情。”
阿九的妻子想了想,說道:
“醫仙來收仙童,可惜我家孩子太小,沒被選中。”婦人遺憾的說道。
杜清遠倏地站起來,手中拳頭緊攥著。
又是孩子!
整整過去三年,花百里還在煉丹!
不僅如此,還給自己冠上‘醫仙’蠱惑淳樸百姓。
出了漁村,許若與杜清遠走到岸邊。
“該上船回去了。”許若回頭卻見杜清遠站著不動。
“你不會是想……”
“去會會這個所謂的醫仙!”杜清遠說道。
……
“醫仙。”
金鑾大殿上龍案前,男人翻看著奏折,目光落在這二字上。
“這段時間越來越多的孩子被這個名叫‘醫仙’的人帶走,我懷疑,他是花百里。”白卓肅穆道。
“去查。”
將折子丟在龍案,他起身。
白卓領命退下,男人揉著太陽穴。
“皇上您該休息了。”小德子提醒道。
這三年,皇上每日忙著處理公務不曾給自己半點休息時間,整日如此,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撐不住。
墨塵并不理會,起身出了大殿朝御書房走去。
三年前,他前去凌云山凌云山空了,過去了三年,他便尋了他三年。
可杜清遠卻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毫無蹤跡。
哪怕他動用整個黑雪閣和整個國家的力量也無法尋得他的半絲消息。
夜幕落下,燭火燒了大半。
一只信鴿撲騰著翅膀落在窗臺,小德子將信鴿上的竹筒解下遞給墨塵。
墨塵打開看了片刻,上面只寫了兩個字。
“漁村。”
那個所謂的‘醫仙’最近出沒的地方便是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