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已經忘卻了他們曾經的約定,可在這種情況下他依舊愿意去信任自己。
墨塵的性子,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穿好衣裳擦了藥膏身上涼涼的,出了房間沿著熟悉的路到了王府大廳,墨塵正坐在桌前似乎是在等他。
桌案上擺放著各色茶點,和一套精美的茶具。
見他進來,男人抬眸看了他一眼后便錯開,薄唇抿著,低垂的眸底微不可察的閃爍著什麼。
杜清遠走了過去,坐到他對面。
“王爺的傷恢復的很好……”
墨塵捏著筷子夾起一塊糕點塞入口中。
“昨夜也精神十足的。”
墨塵噎住,臉色漲紅,正猶豫著要不要用手捶打一下胸口,一雙如玉潔白的手,捧著一杯茶遞到他面前。
“慢些吃,別噎著。”
墨塵接過茶一口飲盡,卡在嗓子眼的糕點這才下去。
杜清遠熟練的提起茶具,有條不紊的沖茶烹煮沏茶。
墨塵看向眼前的男人,他一手提著茶壺,水壺傾斜霧氣繚繞,朦朧了他輕淺垂眸的容顏。
不多時,一杯碧綠青翠茶送到他的面前。
“王爺請用。”
墨塵垂眸看著茶杯里自己的倒影,眉頭微皺著。
“可還疼。”
杜清遠的眸子閃了閃,一時間鼻子有些發酸。
“你的藥很好,不疼。”
他端起茶,嘬了一口,茶香環繞鼻息,緊皺的眉頭舒展,似乎是因為這香氣四溢的茶,令他的心情很好。
杜清遠手托著下巴,看著墨塵優雅飲茶的樣子。
這小子似乎瘦了一些,不過瘦了更加俊朗,美是美,卻也因為臉頰消瘦而顯得他愈發冰冷。
“何故一直盯著本王看。
”他放下茶杯。
杜清遠輕笑著看向他。
“夫君長得這麼美,不得多看幾眼才對得起昨夜。”
墨塵臉色古怪。“以前,你也這般與本王說話?”
杜清遠趴在桌上,無比認真。“嗯,一直這樣,而且王爺很喜歡我評論你的相貌。”
墨塵凝眉,有這種事情?
想起昨夜,墨塵盯著他微有些紅腫的唇,只一眼錯開眸子,這對他來說,是第一次。
以前的事情他都不記得了,也不記得自己曾經和誰發生過什麼關系。
而昨夜,一切就這樣順其自然的發生了。
他和他睡了,而且……
腦子里出現昨夜杜清遠在他身下的畫面,墨塵輕咳一聲,說起正事。
“瀾滄國人恨透了南楚國,想要說服他們并不容易,若不能說服,本王只能殺了他們以絕后患。”
“給我五天時間。”
對上他篤定的眸子,墨塵點頭。
“好,本王給你五日。”
杜清遠匆匆吃了早點,便由白卓領著去了關押瀾滄國俘虜的營地。
墨塵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皺眉仔細琢磨著杜清遠之前說的那番話。
‘王爺很喜歡我評論你的相貌。’
見小德子進來收拾碗筷,他看向他。
“你覺得本王長相如何?”
小德子手一抖,差點將手里的碟子給摔在地上,好在他手疾眼快給接住了。
“王爺您怎麼忽然問起這個。”小德子快被嚇哭了。
墨塵起身臉色古怪。
“沒什麼。”
他走到門口,剛邁出一步,猛然發覺自己似乎被他戲耍了。
狹長的鳳眸危險的瞇起,好個杜清遠,膽敢戲弄本王!
正坐在馬車上杜清遠的猛地打了個寒顫。
掀開簾子看向騎馬在外的白卓。
“還有多久才到。”
“快了。”
白卓看向杜清遠支支吾吾的,“王妃,有句話我想對你說。”
“瞧你緊張的,我還能吃了你不成,說吧。”杜清遠笑道。
白卓臉頰微紅。“三個月前發生了一些事情,我們將你丟下,又沒能來見你……對不起。”
王爺早在兩個月前就蘇醒,可他卻并沒有來告訴他。
白卓是打心底里慚愧的,可是有武王的命令在,他不得違抗。
這些天,他從熊震天那里聽說了杜清遠這段日子的遭遇,這讓他愈發慚愧。
“都已經過去了,以后大家都會好起來,我與王爺也會。”
白卓怔住,“王妃不在意王爺失憶的事情?”
杜清遠笑著搖頭。“他是墨塵嗎?”
“他當然是!”
“那不就得了,他是墨塵這就足夠了。”
“可他忘記了你。”白卓欲言又止。“他……”
“我會重新讓他記住我……”杜清遠勾起唇。
“這樣就夠了。”
白卓釋然,“以后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就知會一聲。”
“那我就不客氣了。”杜清遠笑著看向他。
白卓義氣凜然的拍著胸口。
“將我當牛使都行!”
杜清遠噗嗤一笑。
白卓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臉頰一熱,蹭的一下通紅。
不多時,馬車在關押囚犯的營地前停下。
這是北嶼軍的軍營,四周防備森嚴有重兵把手,北嶼軍將軍重桑帶著北嶼軍鎮守此處。
知道杜清遠要來,重桑早早就在營地前等候,見馬車來了,杜清遠下馬車,他走過去一拱手。
“王妃請隨我來。”
杜清遠跟著重桑進入軍營,白卓在外等候。
“你確定要進去?”到了關押俘虜的營地,重桑面目肅立的看向他。
“我確定。”
重桑不放心再次提醒。
“他們中有一小部分擅長用毒,前去送飯的士兵以有好幾個中毒至今昏迷不醒,王妃切記不能距離他們太近。”
杜清遠點了點頭,掀開布簾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