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你快出來看看。”
“婦道人家就是大驚小怪的,橫豎就是死,一驚一乍……”
剛出來,杜敘則驚喜得不慎撞翻了一側的花瓶。
“清,清遠!”
杜清遠緊咬著牙,忍著眸底的酸澀站在那里,沒做出任何反應。
“清遠,你怎麼了?”
劉氏走了過來,手捧著杜清遠的臉,細細的看著。
“都瘦成了這樣,嗚嗚嗚,苦了我的兒啊。”
杜清遠想說他不苦,是他連累爹娘受苦才對。
可他不能說,哪怕一絲表情他都不能展露出來,他知道藍千詭在試探他,若這個時候他表現出半絲情緒,后面的事情,便前功盡棄了!
“清遠,你說話……別嚇娘。”
“夫人。”杜敘則抱著大哭不止的劉氏。
杜清遠錯開眸子,木訥的轉身朝外走去。
“清遠!”
劉氏大喊著,想沖出去,房門關閉,她捶打著門。
“讓我出去,讓我出去!!”
杜清遠的心如被刀割。
忍著眼里幾乎宣泄而出的淚,他故作冷漠的轉身離開了廣寧宮。
藍千詭看著他的背影,眼神疑惑。
“難道,他真的瘋了?”
藍千詭安排杜清遠在寢宮住下。
并讓人好生看著他。
他剛離開,杜清遠便踉蹌著跌坐在地上,捂著胸口,緊咬著唇,淚水啪嗒啪嗒的落下。
“爹,娘……是兒不孝讓你們受苦,等著我,我一定會來救你們。”
……
藍千詭出了寢宮便去了金鑾殿,封鎖南城的這段日子里,藍千詭什麼都不做,不管國情,不管軍政,不登基皇位,甚至不顧百姓死活。
魔教的魔徒滿城搜索,將百姓的房門破開,他們有目的性找人,殺人。
看上去,像是南城似是成了一個巨大的屠宰場,而劊子手,正是此刻坐在金鑾殿的這位魔教尊主。
藍千詭看著下方跪著地上滿臉驚恐的男人。
他在南城以前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可現在卻如狗都不如,滿身污穢奇臭無比。
當藍千詭出現在殿前后,他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是你。”
藍千詭冷笑。
“原來,還有人認得本尊,本尊還以為,你們一個個都集體失憶了。”
跪在地上的男子一瞬似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你做了這麼多,只是為了殺了我們?”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
“本尊說過會讓你們一個一個都付出代價,現在輪到你們還債了。”
他拔出一把精致的匕首。
一步一步的從龍椅上走下來。
男子驚恐的后退,瞳孔縮緊,凄厲的慘叫響徹整個皇宮,撕心裂肺的吼叫但凡人聽了都毛骨悚然。
一陣張狂的大笑后,殿門打開,藍千詭渾身是血的走了出來,手里的小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血。
那張妖魅的臉上沾滿了血跡,如同他最愛的曼珠沙華,鮮紅如火。
從懷中取出那本小冊子,在一個人名上畫下一個叉。
滿頁的名字都被劃去,只剩下零星幾個。
藍千詭看向最下角的那個名字,喃喃的念出來。
“武王。”
……
“尊主大人,您以許久沒有入眠,請您去休息片刻。”小紅跪在地上懇求道。
“小紅不好奇本尊在做什麼?”
“奴婢的命是尊主給的,奴婢只知道要為尊主效力,只想讓尊主好好的。”
藍千詭看著殿內的尸體。
“辛苦你了。”說罷轉身離開。
小紅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轉身望著地上殘缺的尸體,一言不發的進去將里面收拾干凈。
天色漸漸暗下,藍千詭回到寢宮望著榻上熟睡的杜清遠推開門走了進去。
翌日,清晨。
杜清遠睜開眼睛,坐直了身子,他怎麼在這里睡著了!
掀開被褥套上鞋子正要起身,卻見不遠處的軟榻上正躺著一個人。
繞過垂落的紅紗,看著躺在貴妃榻上熟睡的藍千詭。
杜清遠眸里閃殺意,手放在腰間的刀柄上。
只要殺他了,就能救出爹娘,只要他死就能為墨塵報仇!
眸子閃爍著,他步步走近。
握著刀柄的手縮緊,藍千詭睜開了眼睛。
眸子轉向一側,望著正站在他面前的杜清遠。
“你在做什麼?”
杜清遠雙眸閃爍著霧氣,緊咬著唇一副緊張的模樣。
“你說過要帶我回家的。”
藍千詭坐起來,伸手拉住他的手,讓他坐在他身側,用哄騙孩子的口氣與他說話。
“你可知道武王在哪?若能帶本尊去見他,本尊就帶你回家。”
“武王……我想起來了,我與武王交易要照顧好墨塵的,可是我沒有照顧好他,他生病了,他需要吃藥。”
藍千詭抓住他的肩膀,捧著他的臉,看著他的眼睛。
“你將武王找來,本尊給你藥。”
杜清遠眸光閃爍。“真的。”
藍千詭勾起唇。“那當然。”
杜清遠忙不迭點頭。
藍千詭帶著杜清遠出了皇宮,乘著馬車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武王在城外的小樹林里,他說我若有事情就去找他。”
“那他現在還在嗎?”藍千詭問道。
“他想讓我保護墨塵,所以他不會離開。”
杜清遠看向窗外,眸里微不可察的閃過一抹寒芒。
“他就在那里等著我們。”
十萬精兵和馮君七培的箭駑軍,已經埋伏在城外小樹林。只等將藍千詭引入陷阱,便是他的死期!
馬車出了城門,藍千詭靠在馬車上假寐,杜清遠放下簾子轉而看向藍千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