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重天坐在馬車里,目光復雜的看向杜清遠,一拱手。
“多謝提醒。”
目送馬車走遠,杜清遠上了駱駝與石重天離開的反方向走去。
他們的目標是南城。
……
南城,墨王府。
魔教紅衣使者正與熊震天的護衛軍對峙著。
“王妃身子抱恙,誰都不見!”熊震天的手緊握著劍柄。
若他們敢強行闖入,他便與他們拼命,哪怕是死也絕對不會讓門進入東院半步!
“熊震天,你這麼緊張難道是因為杜清遠根本就沒在東院。”
說話的,前指揮使韋林乾。
他原本是太后的走狗,后來南城被藍千詭占據,他便是第一個投誠的人,這些日子,他替藍千詭殺了不少人,造了不少孽。
今日,他奉命前來查看杜清遠是否還在王府,熊震天卻從早上堵到現在已經中午,還不肯放行。
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韋林乾你在胡說八道什麼,王妃遭受重創,現在受不得刺激,你帶著人沖進去,若王妃有個好歹你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韋林乾冷笑,他根本就不相信杜清遠會瘋。
從剛開始的見面到后面幾次三番杜清遠從他手中逃脫,他已然看透,杜清并非尋常人。
他的心智計謀比之趙懿還要縝密。
試問,這樣的人怎麼會說瘋就瘋。
“我數到三,若再不讓開,別怪我不客氣。”韋林乾失去了耐心。
熊震天冷哼,“走狗,當初王爺怎麼就沒將你宰了!”
“一。”
一滴汗順著熊震天的額頭往下滴落。
“二。”
手中的劍拔出一寸。
“三!”
韋林乾背后的紅衣使者一擁而上,韋林乾飛身一躍踩踏著他們的肩膀,進入東院。
“不好!”
阿寶沖過去企圖將他擋住,撲了空摔倒在地上。
“砰!”
緊閉的房門被韋林乾一腳踹開。
阿寶抱著頭,暗道要露餡。
熊震天眸光閃爍,決心和他們拼命。
卻聽。
“你們這樣吵鬧王爺都休息不好了,吵擾到他,他要發脾氣的。”
昏暗的屋內,男人披散著發絲躺在床上,手里抱著一個枕頭,手指放在唇邊,望著站在門口的韋林乾。
“噓。”
阿寶與熊震天對視一眼,阿寶急忙過去擋在門口。
“你們快出去,別吵到少爺!”
熊震天怒瞪著韋林乾。“人已經看到了,韋林乾,你能走了吧!”
韋林乾瞇著眼睛,掃了一圈昏暗的房間。
“撤。”
目送他們離開王府,熊震天和阿寶進入房間。
“少爺,您回來了!”
這一去便是近乎半月的時間。
“為難你們了。”
阿寶眼里含著淚。“只要少爺好好的什麼都行。”
“王妃這一趟出門,可有收獲。”熊震天問道。
杜清遠沉著臉,眼里寒芒閃過。
“一切都已經計劃妥當,只差請君入甕。”
杜清遠的目標不是整個魔教,也并非瀾滄國人,而是大魔頭藍千詭。
回城之后,他已在短時間內將所籌集到的人脈與能動用的勢力都用上,只為了殺藍千詭。
與此同時,韋林乾帶著紅衣使者回到皇宮,進入大殿繞過滿地的鮮血稟報道:
“杜清遠在王府東院養病,并未離開。”
“你親眼所見。”藍千詭斜靠在龍椅上,手里的匕首正在往下滴血。
“是。”
“他怎麼樣了。”
他慵懶的閉著眼睛,似是十分疲憊。
“躺在床上和枕頭說話。”
藍千詭扶著額頭,眸子微不可察的閃了閃。
“退下。”
韋林乾后退著離開大殿,曾經金碧輝煌的金鑾殿此刻已經變成人間地獄。
哪怕韋林乾心狠手毒,可當面對藍千詭時,就連他都心驚膽戰。
魔教尊主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一點都不假!
藍千詭坐在龍椅上,歷代皇帝珍惜的玉璽上粘滿了鮮血,大殿中央躺著一具死相凄慘的尸體。
藍千詭淡漠的看著,染著胭脂的眼尾拉得很長。
風掠過,窗戶搖動,風水夜坐在窗臺上,嘴里叼著一根狗尾巴草。
“整日這樣殺人,厭倦了?”
藍千詭皺著眉頭。“需要下地獄的人太多。”
風水夜從窗臺上跳下來,繞過尸體將掉落在地上的玉璽撿起來。
“我聽說了一件你可能感興趣的事情。”
他看向藍千詭,“關于凌云山的。”
藍千詭黯淡的眸子顫動。
雖然只一閃而逝,卻被風水夜凈收眼底,他將玉璽放在龍案上,繼續道:
“凌云子已經召集大批人馬正朝這邊趕來,包括瀾滄國舊部,正主趕來,若想要回杜清遠,你打算怎麼做。”
藍千詭并不是瀾滄國人,也不是瀾滄國的皇子,他的眼睛因為練功入魔是淡淡的紅褐色,并非金色。
“我做的這一切是為了復仇,承認皇子身份是為了利用那群無知的瀾滄國人為我賣命。”
這是當年結識藍千詭時他和他說的話。
他大言不慚的說他要掀翻了朝堂,殺盡狗賊逆臣,要血洗天下立地成魔。
那個時候,風水夜不明白他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知道現在,風水夜才真正的明白了他的意圖。
輕嘆了一聲,兩手負于背后。
“你要做什麼我管不著,按照約定好的,魔教尊主之位現在已經屬于我了。
”
風水夜離開,藍千詭站在空蕩蕩的金鑾殿上,四周寂靜,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惡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