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知道了。”
杜清遠看向阿寶,“只要我還有價值,他們就不會殺爹娘。”
他看向皇宮的方向。
“爹和娘我遲早會去救,藍千詭的那筆賬也遲早要算清楚。”
翌日,天剛亮。
杜清遠帶著刑晝丁亦二人一共乘著前往洛城的車隊。
趕了一夜的路,于次日下午抵達洛城外的驛站。
洛城是一處沙漠之城,到了驛站三人只能棄了馬車改騎駱駝前沙漠綠洲旁的洛城。
頭頂陽光炙熱,杜清遠的后背被汗水浸透后又馬上蒸發掉。
他們跟著一支前往洛城交易的商隊,因此并不擔心會在這一望無際的沙漠里迷路。
“這位大哥,我們還要多久才能抵達洛城。”丁亦問向身側的商旅。
“大概還有一個時辰。”商人老賈看了一眼漸底的日頭。
“這附近有強盜出沒,咱們得快些趕路!”
沙漠強盜,但凡遇到絕不留活口,殺人掠貨無惡不作,可他們卻并不在白天出現。若白天沒能及時抵達洛城,黑暗降臨強盜便會出現!
這也是為什麼老賈如此著急趕路的原因。
在他的催促下商隊的速度明顯快了許多,杜清遠三人跟在隊伍的后方。
日頭漸低,洛城遙遙在望。
老賈的聲音越來越焦急。“快些,快些,多余的東西不要了!”
為了讓駱駝跑得更快,老賈選擇讓人丟棄一些貨物以減少重量。
商隊里除了他們,還有些趕往洛城采辦東西的普通百姓,他們的駱駝比不上商隊的強壯,速度明顯慢了許多。
黑暗降臨,陰影遮蓋了天際,沙漠似在一瞬間陷入黑暗。
“娘,嗚嗚娘!”
有孩童從駱駝上摔下來,哭喊著在沙漠里奔跑,他的母親正慌忙的趕駱駝,全然沒注意到孩子已經掉了下去。
杜清遠迅速驅趕著駱駝將孩子抱起,正要往洛城的方向走。
一把劍已經抵在了他的脖頸處。
“將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主人!”
“閣主!”
丁亦與刑晝二人同時驚呼,想去將杜清遠救出來,卻奈何人太多堵住大門,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城門關閉。
黑暗徹底籠罩了下來,杜清遠懷抱著幼童,口鼻間噴吐白霧。
白天沙漠炙熱,到了晚上便寒冷徹骨。
他的面前站著一群身著獸皮臉上帶著牛頭骷髏的沙漠強盜,一把粗糙的劍正抵在他的脖子上。
“我將身上值錢的東西給你們,你們就能放我走?”
杜清遠淡淡的看向為首的強盜。
強盜冷冷的看著他。
“你的錢財只能買一條命!”
杜清遠垂眸看著正怯怯的看著自己的孩童,一條命,唇角勾起。
他將自己的荷包解下來遞給他。
“饒了這個孩子。”
強盜詫異的看向他。
“你是這孩子親人?”
“不是。”
“你認識這孩子。”
“不認識。”
“你是他的親人,又不認識這孩子,你為何要買他的命,而不買自己的命?”
“不為別的,我只求問心無愧。”
對上杜清遠堅定地眸子,面帶牛頭骷髏面具的男人放聲大笑。
“我就說他與眾不同,你們還不信。”
說著,為之人將臉上的面具摘下,露出花白的胡子與一張精明的老臉。
“馮君七?”
杜清遠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具下一個又一個熟悉的面孔。
“馮焦!”
“哈哈哈,好久不見。
”
馮君七大笑著,帶著杜清遠一同朝他的住處而去。
沙漠中心一處看起來毫無人煙的戈壁上,馮焦打開一條通往地底的密道,進入一座地下古城。
帶著他去了酒館,叫了幾個小菜。
“你們為何成為強盜?”
杜清遠將心中的疑慮問了出來。
“此事說來話長,讓焦兒說吧。”馮君七端了杯酒喝了一口。
馮焦身穿著獸皮衣,下巴留著青色胡茬,一點都看不出來他曾經是畫師的身份。
“半年前,也就是趙懿登基后,我與爹被發配到了洛城,之后太后便一直派兵追殺,我們意外逃入這座地下古城,當強盜并不是為了殺人掠貨,是為了出去購買生活物資,還有打聽消息,至于強盜殺人的事情,是我們自己捏造的,一來讓人不敢夜里出來,二來是為了隱藏身份。”
聽完馮焦的敘述,杜清遠大致了解。
“因為我才令你們躲躲藏藏實在過意不去。”
“太后之所以追殺我,是因為我知道了她太多的秘密,這與你無關。”馮君七說完,端起酒悶了口。
“聽聞,墨王他……”
杜清遠垂眸。
“太后薨了,你們現在無需再躲躲藏藏。”杜清遠并不想提及這個話題。
沉默片刻,馮焦放下酒杯,看向杜清遠。
“南城發生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你來找我如果是為了給墨塵報仇,我恐怕不能幫你。”馮焦目光灼灼。
“并不是我怕死怕事,而是我不希望你再去冒險,現在最應該擔心的是你自己,而不是別人!”
馮君七已經將杜清遠的身世以及太后的秘密都告知了他。
花百里,那個惡魔一般的人已經盯上了他。
這個時候,他最該做的是找個地方躲起來,而不是為了一個死去的人復仇,將自己置于險地。
馮焦喜歡杜清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