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寶,咱們去花園里找找。”
他剛要出去,阿寶撲通一聲跪下,抱著他的腿。
“少爺您清醒一些,墨王他沒了!”
端著藥的手顫了顫,杜清遠眸光閃爍。
“雖然墨塵脾氣差,還不識好,可咱們也不能背著人說這種話。”
阿寶癟著嘴,哭得泣不成聲。
“十天前的事情您還記得嗎,少爺……別再這樣折磨自己了,嗚嗚嗚……”
“十天前……”
杜清遠眸里繚繞著水霧,唇角揚起一抹輕笑。
“十天后就是墨塵的生辰了吧,什麼過不了十八歲,我說他不會死他就得活著,因為有我在,我會保護好他。”
“對了,我得去準備一些生辰用的東西,紅綢新衣還有生辰禮物。”
說完,他放下手中的托盤,快步出了東院。
“少爺!”
杜清遠快步出了王府。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今日王府里的人格外少,也不知都去了哪里,趙懿正想辦法對付墨塵,他們卻不將王府保護好。玩忽職守要扣月銀。
待會得去和管家說說這件事情。
出了王府,走在南城的街道上,杜清遠走入一家綢緞莊,挑選布匹。
“我要這個花色,定做一套衣裳。”
“是給墨王穿的。”
“他很高,別看他病著,可身子卻很結實……”
蕭條的南城街道上空無一人,杜清遠一人站在綢緞莊門口自言自語。
他整個人瘦了一圈,原本璀璨的雙眸黯淡無光,眼底染著灰沉的倦色。
十日前墨塵死在了他的懷中,他撕心裂肺的哭喊,吐血暈厥,之后瀾滄國兵馬殺入皇宮一片混亂中是熊震天將昏迷不醒的杜清遠救走。
杜清遠醒來后,便一直渾渾噩噩,阿寶帶著他回到曾經的墨王府,之后他總算沒有再渾噩,卻變成這副模樣。
阿寶和熊震天追出來,遠遠的看著在綢緞莊門口喃喃自語的杜清遠,熊震天紅了眼睛,阿寶早已哭得啞聲,四周寂靜,沒有人去打擾他。
……
“杜清遠瘋了。”
小夜站在金鑾殿中,看著正坐在龍椅上的藍千詭。
得到南城后,藍千詭登上皇位并重新建立起瀾滄國。
他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沒想到他會因為承受不住墨塵的死變得瘋癲,不過這樣也好,省得麻煩。”藍千詭語氣淡淡。
“你那樣做太過分了!”小夜捏著拳頭。
“過分?”藍千詭冷笑。
“他背叛瀾滄國助紂為虐,本尊沒殺他還任由他在墨王府,甚至留下了守衛軍,這已經是對他網開一面。”
殿外有紅衣使者前來,小夜轉身離開,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他不想看。
才邁出便聽大殿中一陣凄厲的慘叫。
藍千詭封鎖了南城,并將曾經欺辱過瀾滄人的南楚國人統統以殘忍的方式處死。
小夜沉默著,他們渾身罪惡這一切都是他們咎由自取。
藍千詭沒有錯!
出了南城皇宮,小夜獨自走在街道上,如今的南城再無昔日繁華。
街道上空無人煙,偶爾能聽到慘叫聲,那是藍千詭的兵馬在‘執行任務’。
不知不覺到了墨王府,小夜躲在墻角看著那道緊閉的門。
看了片刻正要離開,卻見圍墻便有人翻墻出來。
是他!
杜清遠十分吃力的翻出圍墻,晃晃悠悠的走在街道上,嘴里不知在喃喃著什麼。
小夜看向不遠處,那邊藍千詭的兵馬在‘執行任務’不能去!
他快走幾步,擋住他。
杜清遠頓住,垂眸見有個粉雕玉琢的孩子。
“你迷路了嗎?”
小夜咬著唇,裝成天真的模樣。
“我找不到家,大哥哥能帶我回去嗎?”
杜清遠有些為難。“我得去為墨塵尋找藥材,時間有點趕,不過,我可以先送你回家。”
他牽著他的手,垂眸輕笑。
“你的家在哪里?”
小夜指了一個方向,將他領到王府門口。
“你的家在這里?”
杜清遠回頭看去,卻見四周空無一人,那孩子不見了?
抬眸看向眼前。
“我怎麼回來了?我得去找藥材……”
他轉身喃喃著繼續朝前走。
“清遠。”
熟悉的聲音響起,身著黑衣臉上帶著蒙布的男人站在他面前。
“你打算一直自欺欺人下去嗎。”
“我要去找藥給墨塵治病。”
杜清遠喃喃著,繞過他,剛從他身邊走過便被拉住手臂。
“你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是為了逃避現實!”
丁亦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自從南城被攻陷后,丁亦就一直躲在南城附近,這段日子他一直在注意杜清遠。
看著自己的好友變成這副模樣,他接受不了,說他鐵石心腸也好,說他別的也罷,他不能接受!
他按住他的肩膀,看著他的眼睛。
“清遠你看著我!我是丁亦。”
杜清遠雙眸無神
“我要去找藥!”
他推開丁亦情緒激動。“他病了,我要去找……”
“啪!”
一個巴掌狠狠的落在他臉上。
“你清醒一點!他已經死了!”
杜清遠搖頭。
“那只是一個可笑的夢,他沒有死,他還活著!”
“十天前墨塵死在天子臺下!那不是夢!”
這句話,如同一擊重錘,敲碎了他編織的夢境。
淚水順著眼眶滑落,杜清遠搖搖晃晃的靠在墻上,手上似是還有鮮血殘留,溫熱的觸感似乎還在。
心恍若被生生挖走疼到令他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