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們可能要搬離這里了。”
劉氏與杜敘則對視一眼,問道:“為何才來就要走?”
“我們的行蹤被魔教的人發現了。”
“砰!”
劉氏手里的碗掉落在地上,她急忙彎腰去撿,卻不慎劃破了手指。
“我去找東西包扎。”
起身,慌忙去了房間,跌跌撞撞差點摔倒。
杜敘則不放心。
“我去看看。”
杜敘則進入房間,劉氏關上房門。
拉住杜敘則的手,淚水直流。
“老爺,怎麼辦,我們該怎麼辦。”
“只能搬家,趕快收拾東西,明日便走。”說完,杜敘則便開始收拾東西。
劉氏跌坐在床上,看著杜敘則忙碌的背影,雙眸無神。
“要隱瞞清遠一輩子嗎?”
杜敘則收拾東西的動作滯住。
“我們這麼做,是為了保護他。”
“可他們已經找上門來了……或許,是時候將一切都告訴清遠了。”
杜敘則放下手里的東西,走過去,坐在劉氏身側,抓住她冰涼的手。
“咱們收養清遠是為了什麼?為了膝下有子,為了不孤老一生,也為了給清遠一條活路,可若將這一切都告訴清遠,我們便什麼都沒了,這些年忍辱負重便等同于白費。”
劉氏抬眸看向杜敘則。
“可這樣對清遠不公平。”
“瀾滄國是南楚國的禁忌,說起便是死罪,若清遠知曉自己的身份,他該如何想?比起這些,留在我們身邊才是幸福。”
劉氏噎住,若告訴杜清遠的身份,他便再也無法如現在一般過正常人的生活。
“好,明日搬走。”
房門打開,二人去了大廳,杜敘則看向杜清遠。
“你娘舍不得離開,哭哭啼啼的,婦道人家念舊。”
杜清遠垂著眼眸。
“娘,對不起。”
“清遠有什麼對不起娘的。
”
劉氏慈愛的看著他。
“都是因為我……”
說到底,藍千詭是沖著他來的,爹娘是被自己給拖累了。
“傻孩子,這不是你的錯。”
一家人其樂融融,卻不曾注意,飯桌前沒了小夜的蹤影。
黑夜籠罩的樹林里,一抹小小的人影快速掠過樹杈,最后在一處山坡前停下。
“你不該這個時候跑出來,會被發現。”藍千詭看著他,眸光冷冽。
“清遠要離開這里,尊主打算什麼時候行動。”
“你不是挺開心的嗎,這麼快就待不住了?”藍千詭說道。
“你去裝小孩試試,吃糖葫蘆都吃得快長蛀牙,奶聲奶氣的勞資都差點忘記怎麼說話了。”小夜兩手環胸。
“將清遠抓走就是了,干嘛搞這麼多事情,小心偷雞不成蝕把米。”
“現在時機未到。”
小夜皺眉,每次都說時機時機的,都說了還幾個時機了。
“墨塵已經來了,杜清遠要走,你自己看著辦。”
“本尊知道。”
“那你還不急?”小夜暴起。
藍千詭眼尾上挑。“他們走不了。”
小夜扯了扯身上劉氏給他精挑細選的童子服。
“再等你半個月,若你不動手,我親自動手。”
說完,化成一個黑影消失在樹林之中。
到了小院子門口,輕手輕腳的進去,剛準備進入房間。
“小夜。”
杜清遠將他逮了個正著。
“這麼晚,你去了哪里?”
小夜咽了口口水,轉身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兩只小手比劃著。
“我看到一只會發光的小蟲子,我去追,就追到現在才回來。”
“你說的是螢火蟲。”
小夜點頭。“嗯嗯,螢火蟲。”
杜清遠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現在才二月初,有螢火蟲?
“清遠,我們快進去吧,小夜想聽你講故事。
”
小夜握住杜清遠的手,將他往屋內拖。
“清遠將小夜一個人丟在南城,小夜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杜清遠任由著他牽著走入房間,因為房間數量有限,小夜和杜清遠同睡一間屋子。
躺在床上,小夜靠在他懷中,一只獨眼望著他。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座山……”
故事講完,小夜睡著了,杜清遠打了個哈欠吹熄燭火蓋上被褥。
窗外黑影閃過,小夜睜開眼睛,下床走到外面。
抬眸看向墨塵。
“壞人。”
墨塵冷冷的看著他,漆黑的眸里是毫不掩飾的殺意。
“滾出他的房間。”
小夜癟著嘴,吸了吸鼻子,作勢要哭。
“壞人欺負我,嗚……”
還沒來得及哭出聲來,一把劍便抵在他的脖頸上。
“侏儒國人,你還打算裝到什麼時候去。”
小夜冷笑。
“就算我在裝,你能拿我如何,現在只要我哭,清遠便會覺得是你在欺負我,你盡管試試看。”
“你以為本王不敢。”
“想要清遠討厭你一輩子,就試試。”小夜就恃寵而驕了,他墨塵,能怎麼著。
“在涼城我假裝被盛菱抓走,以此博得同情,令他對我愧疚,從那以后,他便對我疼愛備至,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毫毛,清遠就會覺得你冷酷殘暴,不給你親親。”
墨塵攥著拳頭,若不是因為清遠護著他,他早就解決了這個小東西了。
見墨塵吃癟,小夜噗嗤一笑。
“墨塵,你怎就好了傷疤忘了疼?忘了清遠是如何與你父王一并欺騙你的?在意他做什麼,趕緊回去吧。”
說完,打了個哈欠。
“清遠的身體好溫暖,我要接著去睡覺,抱著他的腰,還要將腿放在他身上。
”
話音剛落殺氣襲來,劍再次抵在他的脖頸上。
“罷了,今夜去找阿寶睡。”
說完,朝阿寶的房間走去。
臨到拐角,轉身看向他,漆黑的獨眼微微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