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近日得知的一些事情,心里頭有些擔憂。
那日他走得匆忙,便將小夜交給郝叔暫時帶著,因為小夜身份特殊,若留在身邊,被武王發現后果不堪。
故此,他提前將小夜交給了郝叔。
郝叔并未同他們一起回來,他打算將杜府賣些銀子再過來。
一晃眼快一個月,南城開戰,杜清遠心中不安。
屋頂的積雪已融化多時,怎的還沒個音訊。
“少爺,我數好了,今日一共賣得五百零八個銅板。”
阿寶將穿成串的銅板放入布包,與杜清遠一并將門關上。
聽人說張大嬸家抱了一窩小雞,杜清遠尋思著去買幾只養在院子里,給劉氏養著解悶。
劉氏與杜敘則沒再重*舊業做買賣,而是在院子外種了幾塊地,昨日杜敘則還說要種出一片茶林,改日杜清遠就不用再去別人那里買茶葉,用自家種的一本萬利。
從布包里拿出幾個銅板,吩咐阿寶將剩下的帶回去交給劉氏,而后杜清遠便朝鎮尾東邊角的一處小茅屋走去。
余橋鎮不大,就一條青石鋪成的街,鎮口走到街尾也才一刻鐘而已。
杜清遠來余橋鎮的時間不長,可大家都認得他,都知道鎮口開了一家名為白雪閣的茶館。
茶好,人還隨和,更加重要的是,他的茶十分便宜。
“清遠這是要去哪兒?”
“去找張大嬸過幾只小雞仔養著。”
“哈哈哈,是給你爹娘買的吧。”
“反正也是閑著。”
“你爹娘也真是的,你這麼忙,怎得也不來幫幫你。”
杜清遠微笑著。“長輩在家中享福便可,我也不算忙。”
“清遠可真是個好孩子。
”
杜清遠垂著眼眸,其實,并不是他們不想來幫忙,只是怕又人認出來而已。
杜敘則經商,走過的地方很多,見過的,認識他的人也不在少數,南城動亂過往的商人增多,若有人認出杜敘則來,他們又得另外換地方隱居。
不多時,杜清遠到了張大嬸家。
“咚咚。”
“誰啊。”
“我是白雪閣的掌柜清遠。”
不多時房門打開,張大嬸看向他。
“你來我這里,找我作甚?”
“聽說你家的母雞抱雞仔,想買幾只。”
聽是這時,張大嬸緊張的臉松了下來,打開房門往雞窩的方向走去。
杜清遠跟著她,不經意透過門縫看向里屋。
床上似乎躺著一個人。
“來,這里有幾只,你拿去養著。”
張大嬸取了個籮筐抓了五只毛絨絨的小雞仔遞給他。
“要多少銅板?”
“拿去就是,下回抵在茶錢里。”
“這……好吧,謝謝張大嬸。”
目送杜清遠離開,張大嬸松了口氣,急匆匆的進了茅屋,關上房門,看向自家男人。
“你怎麼什麼都往屋里撿。”
說著,指向躺在床上滿頭鮮血的男人。
“也不知他是什麼來歷,現在動亂不安什麼人都有,弄不好會招惹殺身之禍。”
張大嬸的男人名叫石磊是個憨厚的獵戶,今日出去打獵,在小溪邊發現了他,見還有氣便帶了回來。
“總不能見死不救,就讓他在這里住幾日,等好了,他自己會走的。”石磊說道。
張大嬸想說什麼,轉身走了出去。
“你要去哪里。”
“去做些粥,吃些東西,他興許能醒來得快點。”
不多時,張大嬸熬了一些野菜粥還特意加了個雞蛋,正要過去喂男人吃下。
忽地男人坐直了身子,一雙毫無溫度的眼眸掃視一圈,最后落在張大嬸身上。
只一眼便嚇得張大嬸一個哆嗦躲到了自家男人身后。
“你們是什麼人,這是哪!”
“這里是余橋鎮,我叫石磊,這是賤內,是我在河邊撿到的你。”石磊說道。
墨塵垂眸看著自己的手,他記得,他去解決一支探子,路上遇到埋伏,被石頭砸中落下山坡。
掀開被子,下床一個踉蹌差點跌倒。
“你受傷了,就在這里好生養幾日再走。”
石磊將剛熬好的野菜湯遞給他。
墨塵冷冷的看著,沒什麼胃口。
“拿走。”
“好歹吃一口。”
“出去。”
張大嬸和石磊對視一眼,先后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張大嬸拉扯著石磊到了角落里,低聲道:
“他到底是什麼人,看著怪嚇人的。”
“我哪知道,不過,他看起來不像是個壞人。”
“我不管,明日就將他趕走。”
“……”
昏暗的茅屋里墨塵坐在床上,三尺寬的床,發黃的被褥。
四周安靜,兩口子在外面說的話,茅屋里聽得清楚。
墨塵的嘴角浮上一抹冷笑,被鮮血染紅的黑眸死寂一片。
……
杜清遠抱著五只小雞仔回到了小院子里,將小雞交給劉氏,劉氏忙著去做雞窩,喜歡的緊。
杜清遠進入屋子,見杜敘則正在看信。
“爹,這是什麼?”
“你郝叔來信了,說咱們在南城的宅子已經賣了,過幾日他便過來找我們。”
杜清遠端起茶喝了一口。
“郝叔和小夜馬上要來了,我明日去買床被褥,將那間屋子也鋪上被褥。”
劉氏安置好小雞仔走了進來。
“清遠,你猜猜今日誰來了?”
杜清遠放下茶杯。“誰啊。”
劉氏走過去,笑瞇瞇的說道。
“這一代最有名氣的宋媒婆。”
杜清遠眨了眨眼睛。
“她來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當然是給清遠相親事。”
杜清遠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