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初三,清遠的茶館就要開業了,想取什麼名字?”杜敘則的聲音響起。
杜清遠望著窗外煙花散去的夜空,似是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叫白雪閣如何。”
杜敘則與劉氏對視一眼,劉氏紅了眼眶。
“這名字好聽。”
子時鐘鳴,這一年結束,新的一年開始。
回憶過去的一年,杜清遠望著天空。
在這段回憶里,日復一日的,他都在重復著同一件事情,圍繞著同一個人,蹉跎光華的朝夕下,他和那個人一同度過了一段難忘的時光。
現在想來,就像是一場夢。
回到屋子,看向爹娘還有阿寶。
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的,這才是他人生。
……
遠處山坡上,許若看著那處雖然不大卻溫馨的院子。
“師父,不打算將他帶走了嗎?”
凌云子搖頭。
“我本意是保護他,既然他現在很安全,又何必打擾。”
許若不解的看向凌云子。
“就算我們不將他接回去,魔教的人也會找到他。”
“他們暫時找不到這里。”
許若嘆了口氣。
“希望,能一直這樣平靜下去。”
雖然與杜清遠的交情不算深,可許若的心里總掛念著他。
他總想起杜清遠蜷縮在墻角驚恐的捂著自己的臉,露出一雙璀璨金瞳的模樣。
“走吧。”
凌云子身影一閃消失不見,許若最后看了一眼,緊跟著凌云子離開。
三日后,杜清遠的茶館正式開業。
紅底黑字的牌匾懸掛上了門頭,白雪閣。
這總讓他想起當初和墨塵的那個賭局,沒有結局就那樣不了了之。
之所以取名叫白雪閣,可能是杜清遠對于這場沒有完成的賭局,心存的執念吧。
總之,過去一切都成云煙,現在他要將自己的日子過好。
鞭炮炸響,推開門,茶館開始正式營業。
阿寶在茶館里當起了跑腿的小二,杜清遠卷起袖子戴上圍布,每日忙前忙后的泡茶沖水。
每日路過白雪閣商人絡繹不絕,總有人停下來叫上一壺最便宜的茶解渴。
“好香的茶,掌柜的莫不成將這最好的茶葉當成粗茶賣給我們這些粗人了?”大漢擦了把額前的汗笑道。
后廚的藍色布簾子掀開,杜清遠提著銅壺出來,給他滿上一杯。
“在我這里,茶沒有貴賤之分,人也不分三六九等,客官喜歡就多飲幾杯。”
“這句話我喜歡,可惜大戰打響,我不能久留在南楚國,得另謀出路,不然真想天天能在這里喝茶。”
杜清遠握著茶壺提手的手縮緊。
“南城現在如何了?”
大漢嘆了口氣。“唉,武王起死回生后墨王統領北嶼軍與皇帝宣戰,大戰打響,現在南城一片混亂,皇帝逃走,三皇子趙懿乘亂登基為皇。”
“這年頭,處處征戰,什麼時候才能消停下來。”
“那些個掌管兵馬的權貴為了所謂的權勢斗個你死我活,最后受苦的還是咱們這些當老百姓的。”
“我本是南城人,卻不得不背井離鄉。”
“唉這日子何時是個頭。”
茶館里喝茶人你一言我一句,最后紛紛嘆氣,付了茶錢便先后離去。
阿寶收了留在桌上的茶錢看向杜清遠。
“少爺,不知道王爺他。”
“阿寶,你去看看爐上的水燒開了沒有。”
阿寶不再多說了什麼,暗自搖頭。
“那一次王爺傷了少爺,著實冷透了少爺的心。
”
一邊說一邊走到爐子前添柴火。
杜清遠將今日賣得的茶錢放入柜子里。
“小二,來壺茶。”
阿寶在里面燒水,杜清遠便只得親自去招呼,掀開簾子出去。
“客官想喝什麼茶……”
話還未說完,杜清遠瞪大了眸子,坐在桌前的二人同時站起來。
“王妃!”
這二人不是別人,正是熊震天與狗蛋。
他離開南城之后,熊震天本想和他一起走,卻被杜清遠拒絕。
他讓他們繼續留在王府,墨王府北嶼軍將勢如破竹,碾壓朝堂。
良禽擇木而棲,顯然留在墨王府對他們來說更有前途。
桌前,熊震天與狗蛋目光復雜的看向杜清遠。
狗蛋幾次欲言又止,卻被熊震天捅了捅手只得閉口不言。
“現在,南城情況如何了?”
杜清遠問道。
熊震天搖頭。“趙懿私練的兵加上太后的兵馬令我們暫時無法攻破南城,只得暫退于涼城,現在成對峙之陣。”
說完,熊震天看向這茶館。
“王妃便一直在這里開茶館?”
杜清遠搖頭。“別再叫我王妃了,若當我是朋友,就喚我一句清遠。”
熊震天喝了杯中的茶,起身。
“我們有要事在身,等這件事情結束就來看您。”
熊震天帶著狗蛋離開,騎上馬背走遠。
狗蛋追上去,疑惑問道:
“熊叔,為什麼不讓我說王爺的事情?”
“現在王妃過得很好,何故再說這些給他添堵。”
狗蛋嘆了口氣。
“說得也是,咱們雖然名義上是王爺的護衛軍,可心里頭還是向著王妃的。”
熊震天笑了一聲,提醒道:“見過王妃這件事情,不要和任何人說起,明白了嗎?”
“我的嘴你還不放心,保證嚴實。
”
快馬加鞭了足足一日半的時間,二人抵達涼城樓下。
厚重的城門打開,熊震天與狗蛋騎馬進入,快馬加鞭到達了涼城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