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了杜清遠的目光,墨塵轉眸看向他,黑眸柔和,唇角上揚。
這一笑,絕美傾城,似是初升的陽光,耀眼而柔和直讓人移開眼。
這還是那位在朝堂上不跪皇帝,在邊疆奮勇殺敵,在眾人眼里,冷酷無情的墨王?
這里面,有不少人曾經見過墨塵的人。
曾經的墨塵閉門不出,滿目陰鷙,整個陰郁森冷。
而今,他卻像是換了一個人。
小德子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幕,拿著帕子吸鼻涕。
阿寶嫌棄的扯著自己的袖子。
“這是我的衣袖。”
翠竹手里攥著一把木梳子,逢人便說。
“王妃的發和衣著是我準備的。”
墨塵與杜清遠落座,宴會開始,侍女們陸續上菜。
賓客也開始奉上各自準備的禮物送來,杜清遠微笑著接收祝福與禮物。
一切平和靜好,卻在這時,一聲高亢的聲音響起。
“三皇子到。”
男人腳踏祥云靴,身著絳紫華服,周身貴氣,滿目溫和笑容,似是春風拂面,柳岸花開。
他的出現一瞬便引得一陣低語。
“三皇子,怎敢來墨王的宴會?”
半月前趙懿的兵馬傷了墨王妃,之后,墨王便變著法子給趙懿使絆子,只差臉上沒寫著,要殺趙懿了。
二人的關系如同水火。
這種宴會,墨王也一定不會邀請他前來。
顯然,是趙懿他不請自來了。
趙懿無視墨塵從他進來后,便冷卻下的目光。
他站在門口,抬手彈去肩膀上的積雪,脈動步伐,衣袍搖動,到了大廳中央淡淡的掃了一眼,最后將目光落在墨塵身邊的杜清遠身上,溫潤微笑。
“許久不見了,清遠。”
還不等杜清遠說話,墨塵站起來。
“本王并未邀請你前來。”
這話明顯是趕人的意思。
趙懿身側的周銳安冷哼一聲,正要開口,卻見趙懿擺手示意他退下,目光落在杜清遠身上。
“我與清遠是故人,他過生辰我自然要前來慶賀。”
杜清遠皺著眉頭,正打算讓熊震天將趙懿請出去,不經意一眼,在趙懿的背后看到一個熟悉的人。
“丁亦!”
他沒有看錯,在趙懿的背后,同周銳安并排而立的另外一人,是他的好友,丁亦。
眸子閃了閃,心中一片震驚,他為何會跟隨了趙懿。
他離開南城的這段日子里,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正想上前,腰間一緊,身子被男人擁住。
“本王的愛妃,何曾與三皇子是故人,三皇子認錯了人。”
他黑眸幽深冷冽。
趙懿一臉和煦,直接無視墨塵,看向杜清遠。
“我有一樣東西,要送給清遠,既然墨王如此不待見,送了禮物便離開。”
趙懿走上前,將一枚錦盒遞給杜清遠。
杜清遠凝眸看向他遞過來的東西,再抬眸看向站在他背后的丁亦。
卻見丁亦點頭,示意他接。
“不許接!”
身側男人怒叱。
杜清遠選擇相信丁亦,于是伸手將錦盒接了過來。
見他接過,趙懿輕笑,這一笑絕代風華,俊朗非凡。
“盼望與你,再來德景樓一聚。”
杜清遠握緊錦盒,對上他意味不明的笑容,心頭發顫。
將東西送到,趙懿便轉身離去,臨到門口想起了什麼,轉眸看向他。
“上次送你的滇山紅茶都喝完了嗎,不夠,我這里還有。”
說完,看向墨塵黑下的臉色,唇角勾起,眼底不著痕跡的閃過一抹得意。
墨塵陰沉著臉,宴會上方才還熱火朝天,此刻卻無人再敢喘大氣。
杜清遠將趙懿給的錦盒塞入袖中,心中想著丁亦,他為何會跟在趙懿身邊,不是說,要出去游歷山水,準備科考嗎?
眸子閃了閃,心中不安。
丁亦你到底在做什麼?
“滇山紅茶,是他給的。”
冷冷的聲音響起。
杜清遠心不在焉。
“算是吧。”滇山紅茶是他從他手里贏過來的。
墨塵手中的酒杯咔嚓裂開。
立在門口的趙懿冷笑,正打算離開,卻見墨塵放下酒杯,驀地,擒住杜清遠的腰肢,吻上了他的唇。
直將懷中的人吻得喘息才松開他,似是野獸宣誓主權一般,冷冷的看著趙懿。
“愛妃若喜歡什麼,想要什麼,就與本王說,什麼滇山紅茶,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本王也定會竭盡所能的摘下來。”
趙懿看著墨塵懷中被吻得臉頰通紅的男人,袖中拳頭縮緊,臉色陰沉的轉身離開。
待他離開。
墨塵抬起手,冷然道:
“宴會繼續。”
奏樂聲起,歌姬表演助興。
杜清遠呆立在原地,眸子轉向一側,看著正目瞪口呆看著他的杜敘則和劉氏,頓時只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讓爹和娘看到這些,而且還……
再看身側,墨塵嘴角似有似無的笑意,杜清遠眉頭直跳。
他剛剛是在和趙懿較勁?
只為了一包滇山紅茶??
他是小孩子嗎?
貌似已經長大了,而且,還很強壯……
見他看著自己,墨塵湊近他,修長的手挑起他的下巴,指腹擦拭著他唇角殘留的津液。
“愛妃深情款款的看著本王,本王會以為,你在暗示什麼東西。”
杜清遠瞥了一眼正假裝沒聽到的杜敘則和掩著帕子輕笑的劉氏,壓低了嗓子。
“你在搞什麼,爹和娘都在,還有這麼多人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