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沒了他，她會崩潰，她不能失去他。

杜敘則看著孩子的眼睛，眸里閃過一抹狠厲。

“將這孩子的眼睛弄瞎了。”

劉氏抬眸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你在說什麼！”

杜敘則站起來，指著他。“若被人發覺，我們都會死，包括他！只是失去一雙眼睛，便能換我們大家的命，為什麼不行。”

劉氏抱著孩子哭了許久，終是妥協了，卻提出一個要求。

“等他過了一周歲生日，在動手。”

二人商議妥當，杜敘則忙前忙后的為這孩子舉辦生辰宴，劉氏做了許多孩子最喜歡吃的小點心。

正當這時，院子門被人推開。

當朝皇后進入他這破舊的小院子里。

“私藏瀾滄國幼童，可是死罪。”

劉氏嚇得抱著孩子跪在地上，求饒。

“我求求您，別殺他，他只是個孩子！”劉氏痛哭不已，她不想再嘗一遍失去孩子的痛苦。

可皇后非但沒有刁難，沒有動手殺人，反而提出了一個能讓他們活下去的條件。

“本宮可以留下你們的命，甚至能幫你們掩藏這孩子的身份。”

她走近幼童，看著他的眼睛。

“替本宮養大他，等時機成熟，本宮會將他帶走，作為報酬，本宮會給你們用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為了能讓幼童活著，也為了自己能活命，他們答應了。

皇后給幼童喂下一顆藥丸，之后孩子發了足足三天三夜的高燒，醒來之后金瞳就變成了茶色。

一晃眼，便過去了十七年，以前的皇后，成為了現在的太后，她履行了承諾，讓杜敘則一個小小擺攤商人，當上了皇商，享受最高的待遇，賺取最容易賺的銀子。

可這些年，劉氏卻每日都在提心吊膽中度過。

如今，終于，他們可以離開這里，不用再擔驚受怕，受限于人。

也不用再擔心，太后會對杜清遠如何。

劉氏趴在杜敘則懷中，抽泣哽咽不止。

“老爺，咱們可算熬出頭了，老天開眼，開眼！”

杜敘則抱著劉氏安撫著，可他的心里，卻隱隱不安。

……

天色暗下，杜清遠讓廚房準備了一桌子飯菜，等待墨塵回來。

“唉~”

“少爺嘆氣二十七次了。”阿寶站在他身側報數道。

杜清遠瞪了他一眼。

“就你耳朵靈，嘆氣也數。”

“少爺干嘛不差人去問問，何必在這里干等，萬一王爺今日不回來呢？”阿寶說道。

杜清遠手撐著額頭。

武王很快便會來王府和墨塵相見了吧，到時候，他與武王的約定也完成。

他會帶著爹娘離開……

“在等我？”

墨塵立在房門口，頭頂著風雪，眼眸深邃。

“少爺等王爺好長時間了。”阿寶替杜清遠答道。

杜清遠瞪了阿寶一眼，阿寶識趣。

“我就不打擾王爺和王妃二人親熱了。”

“阿寶，你！”

杜清遠氣惱的站起來，阿寶已經出了王府，還關上了房門。

第155章 恭喜王妃

屋內安靜無息，唯有炭火燃燒后斷裂的噼啪聲。

杜清遠悄無聲息的坐回椅子上。

橙紅的燭火將他輕淺低垂的眸底覆上一片陰暗，其中波光閃爍，盡數遮擋。

“我……”

“我……”

二人同時開口，杜清遠抬眸， 墨塵走過去，抓住杜清遠的手，輕輕的握住。

“我有件事情，想問你。”

“什麼事情？”杜清遠疑惑的看向他。

墨塵眸色暗下，在涼城，杜清遠醉酒后說出的‘君臣’二字，令他如鯁在喉。

手撫上他消瘦了不少的臉頰，對上他的目光，唇動了動。

“你留在我身邊，是為了什麼。”

在杜清遠的身上，總朦朧著一層令他看不透的紗，就像他的眼睛，看起來是純凈的茶色，卻總覺不真實。

像是被什麼東西遮蓋著，渾濁了最初的模樣，令他看不透他的本質。

從他入府后的不同尋常，到后來超出他所知曉的能力。

他知道，這個男人并不簡單。

他想看透他，可每每只要他距離他近一分，便模糊一分。

他深邃的望著，等著他回答，等著他的答案。

對上他的目光，杜清遠認真道:

“為了保護你。”為了與武王的約定，也為了改變前世悲慘的宿命。

墨塵的心為之一動，臉上不由自主揚起笑容。

這句話，像是一顆能令他安心的解藥。

“為何要保護我？”他聲音沙啞

“因為你病了，需要被照顧。”

他走近他，湊近他耳邊。

“可我現在已經不是病秧子了。”

溫熱的呼吸噴在他臉頰，檀香氣息臨近，少了藥的味道，聞起來更加純粹。

杜清遠帶著幾絲追憶。

“是啊，你已經不是以前的病弱王爺了，現在的王爺……”

他從未想過，當初那個病懨懨隨時可能會咽氣的病弱王爺，會成長到這般地步。

如今，說只手遮天也不為過吧。

“如何？”他看向他，帶著一絲期許。

杜清遠抬眸，見他在笑，還一副自滿的樣子，想起他曾經將他丟到涼城，心里升騰起不滿，語氣變得淡薄。

“勉勉強強，算是外強中干吧。”別以為掌管了北嶼軍就了不得。

墨塵臉上的笑容僵住。

杜清遠走向桌前，看向桌前擺放的飯菜。

“吃飯吧。”

剛準備拾起碗筷，便被男人攔腰抱起。

杜清遠瞪大了眸子。

“你干嘛……”

“愛妃何不試試，本王是不是外強中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