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靠在門板上,深吸一口氣,朝床邊走了過去。
剛要靠近。
“別過來!”這聲音在發抖。
“杜公子,我剛剛都看到了。”
他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將被褥從杜清遠的頭上扯下來。
才三日而已,他整個人瘦了一圈,顯得眼睛更大,一眼望去便沉淪在他這對金珀色的瞳孔里。
這雙眼睛極美,哪怕在這昏暗的房間都如此耀眼。
“很嚇人吧。”
杜清遠抱著雙膝,滿目頹然。
許若搖頭。“很美。”
杜清遠苦笑。“美……許大夫真會說笑。”
生著一對瀾滄國人的眼睛,一出去便會被殺死,他死倒也就死了,恐怕還得連累家人。
杜清遠單手扶著額頭,眸光閃爍著,其中水霧繚繞。
那個該死的花百里,究竟對他做了什麼!
見杜清遠頹廢不已,許若想起師父曾經交給他的東西,看向杜清遠,說道:
“如果,只是因為眼睛,其實并不是什麼大問題。”
杜清遠抬眸看向許若。
“許大夫有辦法?”
許若點了點頭,“你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說完轉身朝外走去,臨到門口,怕他擔心,又道:
“我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哪怕是墨塵。”
有他這句話,杜清遠放心許多。
“謝謝你。”
許若笑著點頭,出了房門,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不多時回來,手里多出一個小玉瓶。
從里面倒出一枚漆黑的藥味,遞給杜清遠。
“吃下它,就能恢復以前的樣子。”
杜清遠接過他遞來的藥丸,毫不遲疑的張嘴吞下。
許若盯著他,見他眼里的金色慢慢褪去,暗道師父給的藥真管用。
取來銅鏡,遞給杜清遠。
“好了。”
杜清遠看向鏡中自己的眼睛,恢復成了以前的茶色,雖然比之以前要淡了一些,可不管怎麼樣,不是金瞳就行。
臉上揚起久違的笑容,感激的看向許若。
“謝謝你,許大夫。”
許若臉頰微熱,這不是他的功勞,是師父給他的藥。
師父說一時半會杜清遠用不到這種藥,可杜清遠的眼睛為何會……
想到這里,許若問道:
“你可見過什麼可疑的人?”
杜清遠想了想,說道:“花百里來過。”
花百里!他得將這件事情告訴師父。
“你別多想,好好休息。”
說完,背著藥箱走了出去。
臨到門口,想著要不要告訴他,藥效最多十天,話到嘴邊,見杜清遠釋然開懷的模樣。
罷了,晚些再告訴他。
……
杜清遠下了床,走到鏡子前看了幾次,他這幾日疑神疑鬼的,既然懷疑自己是不是瀾滄國人。
想起來真可笑,他是爹娘生養的,怎會是瀾滄國人,一定是花百里對他做了什麼手腳。
放寬心,杜清遠梳理著頭發,阿寶端著飯菜進來,見杜清遠的眼睛恢復了,驚喜不已。
“少爺,您的眼睛!”
“多虧許大夫醫術高超。”
見杜清遠在打理頭發,阿寶過去幫忙,不多時將頭發梳理好,穿戴整齊后,杜清遠坐下來吃飯。
見外面在掛東西,杜清遠疑惑。
“他們在做什麼?”
“少爺過生辰,王爺要給少爺辦宴,這不,整個王府都在忙著這件事情。”
“生辰?”
杜清遠這才想起,自己要過生辰了。
以前唯有娘記得他的生日,沒想到,墨塵也記下了。
“王爺現在在哪?”杜清遠問道。
“昨日王爺回來了一趟,少爺將他……將他趕走……然后就沒有再回來,興許軍中出了事情。”
杜清遠吃飯的動作停下,放下碗筷站起來。
“我去找他。”
“少爺身子還沒恢復。
”
“沒事,一些皮外傷而已。”
說完走了出去。
阿寶嘆了口氣,追上了他,總不能讓少爺騎馬去,急忙吩咐熊叔準備馬車。
軍營中,墨塵心看著一副地圖,一言不發,甚至動作都沒有改變。
“王爺?”重桑喚了一聲。
墨塵回過神。“方才,說到哪了?”
“說到,要如何應對皇帝。”重桑說道。
墨塵接著心不在焉的看地圖……
眾將士對視一眼,這種狀態已持續了快一個時辰。
他們從未見過王爺如此心不在焉過。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正當這時,帳外有士兵稟報道:
“王爺,有人求見。”
“王爺正在商議軍中要務,不見客。”
外面報信的士兵有些為難。
“可是……這個人是王妃。”
他話音剛落,軍帳簾子掀開,身著素白長袍,肩是披著狐裘披風的男人出現軍帳門口。
光芒射入,墨塵抬眸,他黑眸閃爍,薄唇微動。
“你怎麼來了。”
第154章 我就不打擾王爺和王妃二人親熱了
軍帳里的將士退了出去,獨留杜清遠和墨塵二人。
距離他受傷回來已有十日有余,雖然傷口已經沒有大礙,卻也令他瘦了一大圈。
不知是不是墨塵的錯覺,他的臉比之以前更加白皙細膩,整個人看起來絕美了幾分。
“你總算肯出來了。”
杜清遠走進去,看似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桌案上擺放著的折子和地圖。
“這是什麼?”
杜清遠伸出手,剛碰觸到奏折,手腕被男人抓住,用力一帶,撞入他的懷中。
抬眸錯愕的抬頭,一張放大的臉逼近,冰涼的唇,吻了上來。
杜清遠瞪大了眼睛,這里是軍營,若讓人看到,那還得了。
手抵在他的胸口,杜清遠企圖將他推開,墨塵直接無視他的手,轉而扼住后頸,吻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