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你以后的爹和娘。”
小夜搖頭。“我只要你,我不要他們。”
“小夜,我給不了你家,以后有太多未知。”杜清遠很快便要離開涼城,回了王府后,他就會離開,他不能帶著他,也不放心將他一個人留在王府。
“他們會對你好,以后你會很正常孩子一樣,上學堂,成婚生子。”
小夜癟著嘴。“我不要,我只要你,不要將我送走!求你了!”
“小孩子剛開始認生,時間久了就親。”盛菱一個眼神示意,古越將小夜抱起來,手掌中藏著的一根細心的銀針扎在小夜的后背,小夜眸光渙散,乖巧的趴在他的身上。
“瞧瞧,這孩子喜歡我們。”
“天這麼冷,帶他回去吧。”盛菱催促著。
二人點頭。“小夜,爹和娘給你準備了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說著,便抱著小夜朝大門走去,杜清遠眸子發酸,想去追,卻被盛菱擋住。
“杜大哥,既然已經給小夜找到了家,就別再去攙和,免得給他們兩口子添亂。”
……
杜清遠回了房間,看著空蕩蕩的屋子嘆了口氣。
原本他就打算給他找戶人家,可真到了這個時候,卻又生出不舍。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見桌上留有一個小撥浪鼓,杜清遠走過去。
“不如將玩具送去給他。”
披上披風,戴著兜帽冒著鵝毛大雪朝外走去,不多時到了小夜的新家,綢緞莊。
剛到門口,正要敲門,就聽里面傳來對話聲。
“少爺,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那小兔崽子賣給了人販子,不是做奴就是做下賤的賣身貨,保證他一輩子翻不了身。”古越說完,他身側的婦人冷笑。
“能活著都是他命好。
”
盛菱滿目惡毒。“敢惹本少爺,也不看看這里是誰的地盤。”
他話音剛落,房門砰地一聲被人一腳踹開。
回頭便見杜清遠雙眸赤紅的站在門口。
“小夜在哪!”
盛菱被這忽如其來的氣勢嚇得躲在桌子后面,一時間竟被嚇得說不出話來。
杜清遠快步進來,揪住古越的衣襟。
“他在哪!”
古越顫抖著,指向外面。
“柳子巷。”
話音剛落,杜清遠便急匆匆的離開。
屋內安靜了片刻,反應過來的盛菱忽然意識到不好。
“你們二人想辦法將杜清遠解決了。”
“少爺,您只讓我們賣那孩子,沒說要殺人吶。”古越有些為難,畢竟他可是王妃。
盛菱滿臉陰鷙的看向屋外。“你們二人嘴巴放干凈一點,今日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許提起。”
“至于杜清遠,我會想辦法解決掉。”
“是,少爺。”
……
口鼻間白霧噴吐,杜清遠踩著雪地,深一腳淺一腳的往柳子巷跑,鼻頭凍得通紅,頭上,肩上堆積了積雪,不知走了多久,在一家名為柳子巷的閣樓前停下,他快步闖入,四處尋找。
“小夜!”
“你是什麼人!是來柳子巷找茬,還是找樂子?”花枝招展的老鴇帶著幾個壯漢進來阻擋住杜清遠的去路。
杜清遠眼眸通紅的掃視一圈。
“我是墨王妃,速速讓開!”
老鴇心頭一跳,墨王妃怎麼來了這里。
“讓開!”
杜清遠推開阻隔在面前的人,闖入進去,上了樓一間接著一間的尋找。
“小夜人呢!”
“墨王妃說的小夜是哪位?”老鴇滿臉蒙圈,不知道他說的是誰。
“一個四歲的孩子。”
老鴇暗道不妙,不會是她倒賣人口的事情,被發現了吧,抬起扇子遮著臉。
“這里是尋花問柳的地方,哪有什麼孩子,王妃找錯地方了吧。”
她話音剛落,便有官兵進來,將柳子巷團團圍住,熊震天快步走了進來,一對牛鈴大眼不怒自威。
“屬下來遲,王妃恕罪。”
杜清遠冷冷的看著老鴇。
“不遲,剛剛好。”
對上杜清遠冷若冰霜的眸子,老鴇暗道不好,就見他薄唇微啟。
“查封柳子巷,將所有人都抓會去,嚴加拷問。”
“是!”
見杜清遠要查封了自己的柳子巷,還要對她用刑,老鴇撲通一聲跪下。
“王妃恕罪,我說,我說。”
“方才,有人出價將人都買走了,一共五百兩銀子,我一個銅板都沒動。”
老鴇將懷中的銀票取出來。
“是何人買走,去往何處!”杜清遠眸光凌厲,哪里還有昔日的和煦。
老鴇被嚇得全身發抖,指向西北方向。
“他們去了通城的方向,我也不認識他們,只知道,他們常年高價收購,不限相貌不限男女,只要年輕,是個活的,他們都要。”
她話音剛落,杜清遠便帶著人速速離開,急促的馬蹄聲后,杜清遠與熊震天一行人迅速的朝北城門而去。
杜清遠緊握著韁繩,催動馬匹。
得快,一定要盡快才行!
“駕!”
馬的速度已經到達極限,杜清遠還在催促,凌厲的風夾雜著雪吹打的臉如被刀剮蹭一般刺痛。
遠遠的瞧見一輛馬車,杜清遠與熊震天對視一眼,熊震天會意,帶著人從后包抄,不多時,截住了馬車,將這一列商隊統統堵住。
見自己的馬車被堵,趕馬車的幾人迅速的拔出劍,熊震天所帶領的護衛軍,是土匪出身,最擅長的便是這種突發性的襲擊。
不消片刻,除卻領頭的一人逃走,其余的盡數被斬殺。
一劍砍斷捆綁著馬車繩索,帆布墜地,一銹跡斑駁的鐵籠出現在雪地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