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遠沒再討論這個話題,揉了揉小夜的短發。
“餓了吧,想吃什麼。”
“小夜想吃冰糖葫蘆,糖人,捏面人!”
“不如我帶你上街去買。”
“好嘞,逛街,逛街!”
墨塵靠在門板上,聽著里面的歡聲笑語,發絲垂落,唇角上揚。
“王爺。”
有黑衣人過來。
墨塵噓了一聲,看了一眼里面一大一小兩個人后,與黑衣人一并消失別苑門口。
軍營,議事的大帳中,此刻重桑白卓與一眾將士已等候多時。
見墨塵來了,白卓迎了過去。
“王爺,大事不好了。”
“皇帝有所行動了?”
墨塵走上前,坐在主位上,這一戰他不但勝了,還救回了齊王。
墨塵與齊王同為他忌憚的對象,齊王被囚這段日子,他一直置之不理,他怕齊王報復,又怕墨塵造反。
皇帝坐不住是墨塵意想之內的事情。
重桑面目凝重的點頭。
“南城有兵馬調動的痕跡,太后將退隱多年的洪老將軍請出,掌管十萬御林軍,還有……
“說。”
重桑上前,稟報道:“太后藏有三十萬兵馬,傾巢出動,全權交給洪老將軍指揮。”
墨塵冷笑。“太后早就預料這一天,故此留有后手,這是她最后的底牌了吧。”
“現在咱們該怎麼做。”
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在墨塵身上。
墨塵看著桌上的地圖,他手里有北嶼軍二十萬,加上齊王的十萬兵馬,總共三十萬,太后手里的兵馬加上御林軍足足有四十萬兵馬。
其中還有一個蟄伏多年的趙懿,他手里的兵馬也有不少。
若戰,恐怕會有些吃力。
目光從地圖上的南城一路向北最后落在涼城。
“本王記得,涼城還有十萬大軍駐守。
”
“王爺的意思是說,將盛太守手里的兵權奪來。”重桑問道。
“本王正有此意。”事實上他答應前來涼城,不僅僅是為了救出趙瑜,更重要的原因,是看中了涼城這塊肥肉。
“涼城是先皇贈予父王的封地,后來被皇帝想盡辦法奪去,并派遣盛太守駐守此地,占用了父王的封地,奪了父王的兵權與十萬駐守大軍。”
墨塵瞇著眼睛,眼里寒芒閃現。
“是時候,一點一點的奪回來了。”
……
“糖葫蘆,冰糖葫蘆,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蘆。”
“我要冰糖葫蘆。”
小夜拉扯著杜清遠的袖子,興奮的追著賣糖葫蘆的大爺。
大爺取下一串糖葫蘆遞給小夜。
小夜興奮的兩眼直冒光,回頭看向杜清遠。
“娘,糖葫蘆好漂亮。”
賣糖葫蘆的大爺,疑惑的看向杜清遠,遲疑了片刻,道:
“這位小娘子,一共三個銅板。”
杜清遠臉色古怪,“我不是……”
輕咳了一聲,給了銅板,在糖葫蘆大爺奇異的目光下,將小夜拉到一旁,蹲下身子,看向他。
“小夜,你不能稱呼我為娘。”
“為什麼?”小夜咬了一口,嘴里鼓囊囊的,說話含糊不清。
杜清遠扶著額頭,頓覺頭大,耐著性子和他解釋道:
“只有女人才是娘,我是男人,被叫娘,會被當成異類。”
“可是我不覺得娘是異類,我覺得娘長得好看,比他們都好看。”
他指了指街道上的人。
杜清遠不知該怎麼和他解釋,看了一眼糖葫蘆,眸子一亮,故作兇態。
“你若不聽,我以后就不給你買糖葫蘆了。”說完,一把奪走了他的糖葫蘆。
手兒空了,小夜還沒吃夠,對上杜清遠不容商量的目光,只得點了點頭,敗給了糖葫蘆。
“好,清遠。”
杜清遠一頭黑線,算了算了,總比被叫娘好。
“呦,這不是王妃嗎?”
清脆尖細的聲音響起,身著明藍錦緞長袍的盛菱帶著他的老仆人走了過來。
杜清遠低頭看了一眼他的腳。
“你的腳沒事了?”不是瘸了嗎,在城樓口,哭得挺慘。
盛菱用袖子掩著唇,一副極其羞澀的樣子。
“王爺送我回家,還親自替我揉捏腳踝,我的腳已經好多了,多謝王妃關心。”
見杜清遠皺著眉,盛菱一副極其驚詫的樣子。
“難道王爺過后沒去王妃那里?我與王爺說了好幾遍,千萬別因為我,而冷落了王妃,沒想到……”
說完,抓住杜清遠的手。
“王妃,不會怪我吧。”
杜清遠不著痕跡的掙脫開他,牽著小夜的胳膊。
“小夜,逛了一個下午累了吧,咱們回去。”
見杜清遠要走,盛菱冷笑。
“王妃累了就好好休息,別到處跑,免得給王爺添亂,王爺這幾日為了尋王妃,可累壞了,到了我這里,總抱怨,王妃不懂事。”
杜清遠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回頭看向他。
“勞煩你轉告他,我杜清遠不勞他救。”
說完,抱起小夜氣沖沖的往回走。
回到別苑,砰地一聲將門關上。
直氣得胸口起伏,差一點,他幾乎要忍不住撕破了盛菱的嘴。
他杜清遠什麼沒見過,怎會因為區區一個盛菱生氣動怒,這樣有失體統。
他是做過丞相的人,放眼諸國,哪個丞相,會因為這些瑣事和人生氣?
他一點都不在意!
……
天色逐漸暗下,到了用晚飯的時間,隨從將飯菜端入房間,剛退下去,到門口卻見王爺回來了。
要行禮,墨塵示意他退下。
墨塵平日都在軍營,別院不過擺設,鮮少來住,可只要王妃在這里,王爺只要有時間,每日都來,也幾乎每夜都住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