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軍卓沉著眸子,“這些事,讓別人去做罷,臣……”
“此事唯有你能做。”
林軍卓滿目掙扎。
“可是,若這樣做了,墨王必敗。”
“這正是朕想看到的,林將軍,別忘了若墨塵活著,你的命包括你現在的榮華富貴,都將煙消云散。”
林軍卓聞言,深吸一口氣,拾起奏折,眼里掙扎褪去。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皇帝一個眼神,身側的安公公走出來。
“去盯著他,若辦事有差池便殺了他,還有……”
皇帝瞇著眼睛,滿眼惡毒。
“就算他成功的放了青羽國將軍,也別留活口。”
只要他死了,就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是他授意的,世人只會認為是墨塵帶兵不利。
“皇帝圣明,奴才這就去辦。”
安公公退下,皇帝冷笑。
“太后就算沒有你,朕也能將一切運籌在手!”
……
墨王府著火燒的事情在南城街頭巷尾傳開。
茶館里,三三兩兩閑人,一邊吃花生一邊聽戲曲,一邊說起墨王府昨夜發生的事情。
“聽說了沒,半月前墨王妃募資做棉服,昨夜燒得干干凈凈。”
“這些棉服是送往前線的,這般燒了,那可如何是好?”有人擔憂起來。
“若戰敗了,咱們豈不是要逃難出去?”
“這不好說啊,畢竟這戰打起來一時半會兒不會結束。”
“沒想到,咱們南楚國會敗在取暖的棉服上。”
“朝廷就不管嗎?”
“就是就是,這本就不是墨王妃一個人的事情,墨王在前線抗敵,朝廷卻連棉服都沒有給予。”
“這些年,咱們交的稅款都進了誰的腰包了。”
越說,眾人越氣憤,最后整個茶館里的人都紛紛附和。
而這一幕,正好被坐在茶館二樓聽戲的趙曲良聽到了耳中。
“殿下,您怎麼了?”
馮焦看似擔憂的問道。
趙曲良愁眉不展,“他們說的是真的?”
皇帝并未在朝堂上提及這件事,故此趙曲良并不知詳細。
“不說這些糟心事,今日請殿下出來,是喝茶看戲的,別因為這些事掃興。”
馮焦將茶杯送到趙曲良面前,趙曲良心不在焉的嘬了一口,全然沒了聽戲的心思。
戲曲完畢,馮焦與趙曲良在茶館門口分開,趙曲良乘上馬車,卻并不想回宮。
雖然趙懿入獄,可父皇仍舊看他不順眼,太后失勢,國舅沒了,如今馮君七都告老了,他也只能籠絡這位名叫馮焦的新任君侯。
故此,他請喝茶,他便來了。
不知不覺到了白雪閣門口。
趙曲良已經來了這里幾次,也已成為白雪閣的常客,每次遇到事情,拿不定主意,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便會上這里來,買些東西回去。
只是,他已經許久沒有見到過杜清遠,白雪閣他也只交給手下的人管著,許久沒來過。
他如平日一樣,想進去買些什麼解悶,剛門口,便聽一聲清朗的問候。
“這位客人,想要看點什麼?”
這聲音是?
趙曲良猛然抬眸,便見白雪閣柜臺前,立著一位俊秀清雅氣質出如謫仙一般出塵的男人。
只一眼,趙曲良眸光閃爍,快步上前。
“杜先生,您來了!”
“原來是太子殿下,稀客稀客。”杜清遠輕笑著上前,請他到白雪閣內坐下。
白雪閣雅間內,杜清遠親自烹茶,趙曲良只飲一口,便驚嘆不已。
“這是什麼茶,味道如此絕妙。”
杜清遠放下手中茶壺。
“再尋常不過的普洱罷了。
”
趙曲良感嘆。“能將普通的普洱,烹煮得甘甜爽口,唇齒留香,久久不散。不愧是杜先生。”
說完,想起王府著火的事情。
“杜先生,那場大火,您別難過。”
杜清遠放下茶杯,搖頭苦笑。
“棉服沒了,過幾日墨王許就回來了,我有什麼可難過的。”
“回來!那涼城的戰不管了?”趙曲良站起來。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沒了棉服將士們不能御寒,如何對敵,若不退兵,恐怕不僅戰敗,還會淪為諸國笑柄。”杜清遠一臉無奈。
“偌大一國,還沒棉服不成!”趙曲良氣憤。
杜清遠一挑眉。“其實,棉服……也不是沒有,就看,太子殿下想不想救南楚國,舍不舍得冒險。”
“杜先生何意?”
杜清遠看向皇宮的方向。
“冬季眼看已經來了,衣坊為駐守在南城的御林軍制作了十五萬件棉服,此刻應該還未分發下去。”
趙曲良茅塞頓開。
“將那些棉服弄出來送去前線!不過……”
他滿目掙扎。
杜清遠壓低了嗓子,聲音帶著幾絲蠱惑。
“如今整個南城都在因為涼城一戰而害怕驚慌,百姓誠恐不安之時,太子解決了這次危機,必定會成為整個涼城百姓心目中的英雄,至于皇帝那邊,待你送去棉服凱旋而歸后,你認為皇帝還會責備你,他怕是自豪得不得了。”
聽到這里,尤其是那句,成為百姓心目中的英雄。
趙曲良一拍桌案。
“我這就去辦!”
見趙曲良離開,馮焦從后面出來,與杜清遠對視一眼。
“魚兒上鉤了。”
每年冬季,朝廷都會為御林軍守城將士準備棉服,既然皇帝不肯撥款為北嶼軍做棉服,那麼,他們便只能這樣做了。
趙曲良立功心切,一心想證明自己的能力,杜清遠便巧妙的利用這一點。
二十萬棉服湊齊了十五萬,還差五萬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