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若看向屋外,望著墨塵離去的方向。
“在墨塵那里。”
杜清遠一頭黑線,當他沒說,起身將許若直接轟出了房間。
“砰。”
房門關上,許若立在門口,輕笑著搖頭。
“霧里看花終隔一層。”
“許大夫一大清早的,怎得吟詩作對起來了?”小德子走了過來。
“這是什麼?”許若盯著他托盤里的陶盅。
“是王爺吩咐廚房送來的燕窩粥,還特意囑咐,說王妃的手受傷了,得補補,這幾日的飲食都精細些。”說完,繞過許若走了進去。
許若離開東院,一邊走一邊喃喃著。
“要不幫幫他們?逍遙無邊丸,我這里還存有不少。”
屋內正準備吃燕窩粥的杜清遠猛地一個寒顫。
……
另外一邊,墨塵進入皇宮早朝,趙懿被革職,囚禁于地牢等候發落,原本被趙懿掌管的軍部一部分權利,和御林軍統領無人管理。
馮君七暗地里早已歸順墨塵,原本三方勢力爭斗的朝堂局勢,在趙懿入獄后的這一天起,一邊倒的都偏向了墨塵。
“臣提議由墨王接手。”馮君七率先說道。
“臣附議。”
“臣附議……”
令皇帝頭疼的朝堂爭論,今日沒有發生,自從武王戰死后,朝堂上已經很久沒有如這般統一過了。
而今,再見這番觀景,皇帝心中十分不安。
宣布退朝,皇帝進入御書房,氣急之下將奏折掃落在地。
“老三怎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虧得朕費心培養!”
他的子嗣里,也唯有趙懿能堪大任,而今,卻自挖自埋,簡直讓他失望之極。
“將希望都寄托于一個孩子身上,這麼多年過去,皇帝一點都沒有成長,真讓哀家,失望透頂!”
御書房門口,一位身著華麗的婦人,由兩個俊俏的女官攙扶著走了進來。
“太后?這里是朕的御書房你……”
“你想讓先皇打下的天下,毀在你的手里!”太后一聲厲喝。
皇帝眸子一顫,掙扎片刻,讓宮女與太監都退了出去。
御書房的門關上,皇帝從椅子上下來,攙扶著太后坐上他方才所坐的位置。
“還請太后指點迷津。”
“現在是何局勢?”
太后自那日被杜清遠墨塵算計之后,便以靜養為由,幽居冷宮,事實上,她對現在所發生的事情,都一清二楚。
可她偏偏要皇帝親口說出來。
“墨塵手握重兵,軍部也被他掌管在手,御林軍統帥一職也是……還有……馮君七已經被他收買,如今幾乎整個朝堂上的臣子都以他馬首是瞻,就像是……”
“就像是武王再世一般!你怕了!”太后幫他說出這句。
皇帝垂著頭,雖然不愿意承認,可他的確怕了。
這些年,一直是太后掌管朝中大小適宜,他不過傀儡而已,幾年籌劃他終于將太后逼得進入后宮,頤養天年。
又企圖用趙懿去奪取太后手里的權勢,可現在,顯然他失敗了。
不,應當說,是他們失敗了。
最后獲勝的是墨塵。
“朕,不知該怎麼做。”
“皇上可還記得,當初哀家是如何對付武王的?”
皇帝眸子一閃,“太后是說……”
太后起身,“哀家乏了,這天下是皇上的,皇上要如何做,還不是皇上說得算。”
目送太后離開,皇帝蹲下身子在被他掃落在地上的奏折里尋找,最后找到了一本奏折。
打開,看了片刻,陰沉著臉。
“墨塵,這才是你的歸宿!”
青羽國于一月前提出交涉,他們劫持了趙瑜,意圖用趙瑜換一座城池,皇帝一直借故拖延,原本打算讓趙瑜死在青羽國。
而今看來,趙瑜非救不可!
皇帝坐在桌前,持起毛筆,思索片刻寫了起來。
“將這個,交給青羽國使臣帶回去。”
“是。”
當年太后能擊敗武王,他還能對付不了一個小小墨塵不成!
……
軍部大營。
馮君七小心的看了一眼從進入軍部到現在,便忙個沒完沒了的墨塵。
其實這些事情,并不需要他親力親為,吩咐手底下的人去做便好。
可墨塵非要親力親為,他也只能陪同。
眼看天色暗下,他還想回去和馮焦團聚,聽聽他這些年的際遇,培養培養父子之間的情誼。
該去釣魚,還是去賞花游湖,孩子都喜歡玩蹴鞠,不若帶他去玩一把。
他的心早就飛了。
而墨塵此刻的心,又何嘗不是早已飛遠了呢。
只是……
他心里憋著一團火氣。
“王……王爺?”
候在一側的將士,實在看不下去了。
“何事!”墨塵冷著臉。
“您,您拿反了。”
墨塵這才發覺自己看了半個多時辰的花名冊拿反了。
將花名冊放下,看向外面的天色,天已經暗下,時間過得真快。
起身出了營帳,剛到門口,重桑過來說道:
“剩下的,交給屬下來辦便好,王爺您還是回去吧。”就連對人情世故不甚了解的重桑都看出來,王爺有心事。
墨塵負手出了營帳,心事重重的走了。
眾將面面相覷。
“王爺這是怎麼了?”
“估計和王妃鬧別扭了。”馮君七到底是過來人,一眼便看破。
“那位……男妃?”
這些將士并未見過杜清遠,倒是知曉,王爺有位男妃,卻并不為然,畢竟,什麼正經人會去做男妃?
聽上去,和伶人館里那些小倌差不多。
馮君七摸著胡須,見這些人唏噓著,不由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