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馮君七豈會相信。“你想騙本侯去王府?當本侯是傻子不成!”
杜清遠瞥了一眼墨塵,他到底做了什麼,將馮君七逼得如此失態,既然連他都防備起來。
“桂花村桂花樹下,有一座孤墳對著村口山外的地方,村民說,這個方向對著南城,是她心向往去卻又不敢去的地方,年復一年桂花開桂花謝,孩童每日跪拜,日夜焚香,明明帶著恨意長大,可他卻因受村民恩惠,心懷感恩而活。”
杜清遠走上前,墨塵拉住他的手臂,他卻搖了搖頭示意他松手。
墨塵最終還是松開了手,這個男人總能讓他一次一次的想去相信,去妥協。
杜清遠走過去,到了馮君七的面前。
“少年回到母親向往的南城,想要尋找父親,當他得知真相,知曉當年種種,他選擇默默離開不與他相認,并僅憑著自己的一手畫技,在南城站穩腳跟。”
馮君七眸光閃爍。
“你說的,都是真的?”
“千真萬確!”
馮君七走近杜清遠,眸色灰暗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就在王府中?”
杜清遠點頭。“出了些意外,他受了傷,此刻正昏迷著。”
馮君七暗自冷笑,眸里閃過一抹狠厲,迅速奪過侍衛的劍,抵在杜清遠的脖頸上。
“杜清遠你還想用同樣的伎倆騙我?當年我親自看到他們母子二人墜落河流,河流湍急,根本沒有人活著,他們都死了!”
馮君七滿目赤紅,“墨塵,帶著你的他退下,否則我是殺了他。”
“你殺的人,還不夠多嗎?”
門口,許若攙扶著一位藍衫男子緩緩的走了進來。
馮焦看向杜清遠,“我來遲了。
”
再看馮君七。“你若還是我父親,便放了他。”
“哐!”
手里的劍掉落在地上,幾乎不用去刻意確認,他便能確定此人是他的孩子,他的相貌像極了他的母親。
老眼模糊,手不住的顫動,對華氏的愛,對他們母子的愧疚,擊潰了馮君七的心。
他踉蹌著走了過去,伸出手摸著他的眉眼。
“你叫什麼名字。”
“馮焦。”
聽到這二字,馮君七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
“馮焦,取字為焦……只教焦心傷人淚,是我傷透了她。”
墨塵牽著杜清遠的手,擁著他入懷。
望著馮君七痛哭的模樣,杜清遠看向墨塵。
“我們出去,給他們父子留下空間。”
墨塵目光復雜,再看杜清遠唇動了動,終是妥協,帶著人一并出了大廳。
“你出王府,是為了尋找華氏的孩子?”他握著他的手,深邃的望著他,似是企圖通過他的眼,看到他的心。
“不然你以為我出王府做什麼?”
杜清遠看向天空,迎著陽光,輕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
“馮君七允諾我,若尋到華氏和他的孩子,他便交出手里的權勢。”
墨塵臉色表情怪異,漆黑的眼眸里閃過一抹不確信的驚喜。
“你是為了我?”
杜清遠噗嗤一笑。
“我是你的王妃,不為你,我還為了馮君七不成?”
第125章
馮君七和馮焦父子相認后,信守諾言,將二人請入了大廳。
許若帶著受傷的馮焦下去休息,大廳里唯有他們三人。
雖然眼眶通紅,可馮君七的心卻清亮如鏡。
這麼多年他從未如今日這般開心過。
這感覺像是壓抑在他身上二十年的一座山終于卸下。
他感激的給杜清遠做了一揖,而后看向墨塵。
“我即刻將我的人撤去,還有那份擬好的奏折,也讓人毀了。”
說完,扯著袖子抹了一把老淚。
“人別撤去,奏折接著送去御書房。”杜清遠放下茶杯。
這番話讓正在抹淚的馮君七怔住,墨塵亦是滿目不解。
二人同時看向他。
“王妃,這是何意?”馮君七問道。
杜清遠眉頭一挑,滿目精光。
“丟了的東西,豈有不拿回來的道理?王爺你說對不對。”
墨塵寵溺的看著他。
“就你鬼主意多,說說看,想做什麼。”
杜清遠賊兮兮的看向二人,嘴角嘬著幸災樂禍的笑。
“趙懿不是想坐山觀虎斗,而后坐收漁翁嗎,咱們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放過他,是不是太對不起他這麼些天的綢繆了。”
墨塵挑起唇,“的確,太便宜他了。”
杜清遠深以為然地點頭。
“先這樣……然后再……最后……”
“本王可以這樣……再這樣……”
聽著二人的籌劃,馮君七暗自擦了把汗,還好沒和他們作對,否則,怕是輸的連內褲都剩不下一條。
……
皇子府,一個黑影悄無聲息的落入書房,跪在地上。
趙懿面無表情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探子。
“說。”
“墨塵和杜清遠先后進入侯府,之后一大批北嶼軍闖入侯府,屬下親眼看到兩撥人廝殺在一起,里面吵擾得不可開交,說要魚死網破。”
趙懿冷笑。“接著去盯著,隨時稟報。”
“是。”探子撤下。
周銳安欣喜上前。
“恭喜主子,賀喜主子,軍部大權和北嶼軍的歸屬很快便屬于主子。”
趙懿看著杯中沉浮不定的茶葉,眸里殺機閃現。
原本他以為墨塵不過是個病秧子,可那日他親眼看到夜無塵便是墨塵。
一個一直混跡于江湖與官場,買賣情報的江湖門派夜無塵,一個病弱無能受盡欺凌的病弱王爺墨塵。
好深沉的心機,這麼多年忍辱負重,不曾露出半絲馬腳。